忍者ブログ
×

[PR]上記の広告は3ヶ月以上新規記事投稿のないブログに表示されています。新しい記事を書く事で広告が消えます。

二十

“哟!”

相叶推门走进店里,抬眼张望的时候,看到了最里面靠窗座位上正在朝他招手的二宫。

“相叶氏,这边。”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看到,迈步朝窗边走了过去。

正是深秋季节,门外枯叶的碎屑似乎随着他的裤脚和鞋底跟进了门,磨踩出些许其实听不到的细碎响声。边走边解开的围巾末梢掀起凉意很重的风,紧裹着他周身来到二宫座位的桌前。

不知道是不是扑面而来的风太冷,二宫被呛得莫名咳了一声。

站在桌边的相叶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坐下。

“坐?”二宫抬头看他。

“还是转到吸烟区去吧。”相叶转下头,朝餐厅的另一边示意。

“啊?”

“这里是非吸烟区。”

二宫翻翻眼睛,心想这还用你一本正经地给我解释。

“你几时开始抽烟了?”在另一侧的吸烟区里坐定时,二宫放下自己的外套看看对面的相叶。

“下午回去就要开始准备晚上的节目,不精神点不行。”相叶似乎答非所问,但已经从怀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夹在指间。

“瞧把你忙的,连吃顿饭都得抢在午休的夹缝里了,啊?”二宫尖着声音说:“樱井呢?”

“欧洲有财经峰会,今天早上刚刚飞。”相叶掏出打火机,把烟叼在齿间,点燃。

“……”二宫张了张嘴,似乎已经有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的气氛,他叹口气,“我多久才过来一趟,啊?你们自己说,跟我一起吃顿饭就有这么难。”

“所以我不是明明没时间还是楞挤出时间来见你了。”相叶吐出一口烟,白色雾气浅淡稀薄。手肘支在桌上,他夹着烟说:“再说,他你还不知道,你走的时候送行都没能来,这会儿出现不了也很正常吧。”

二宫没接话。

他离开东京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

那年被相叶一百朵白玫瑰打断的他和樱井想说的话,就是“我最近其实想要换个工作离开这里”。这话后来他和相叶说了。至于说理由,相叶倒是似乎比他还明白。

——想要换个环境换种方式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能,是不是?

谁知道是不是。反正他也不过是刚好那时候才开始交往的女朋友说想要去一个滨海的城市发展,问他是不是一起。要是照他以往的性情来说,只怕必然是懒得挪这个地方,但是当时却不知怎么就动了心。不知道是因为一段关系刚刚开始他觉得弃之可惜还是他已经开始有了想要认真经营一段感情的想法——如果连两个男人都能把一段感情经营成那样令人羡慕的样子——那他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急热急冷一直下去吗。

总之,他最后确实就是跟着一起去了。

做他熟悉也擅长的技术工作。

临走的时候相叶坚持说要给他送行,他说了多少次不必了也没推掉。结果,他倒是应了,反而是送行当天樱井根本没出现。

“他太忙了。”相叶这样替樱井道歉。

嘛嘛嘛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出国更不是不回来别搞得这么正式——当时二宫摆摆手这样说,可事实却是,此后他回来的几次里,几乎都没有见到过樱井。他也理解,尤其是在樱井转入那家大型电视台的知名新闻节目以后,他也几乎每天都在看这档节目,对相叶笑言其实我经常见他无所谓的。

“他忙”——这话似乎也已经被相叶说到了厌腻而不愿再讲了。

二宫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说到底应该并不关他的事才对。

只不过——

“麻烦一杯黑咖啡。”

在他要了汉堡肉之后相叶却只对服务生说了这么一句。

“喂。”二宫看着他,“怎么不点东西吃?”

“没胃口。”相叶夹着烟简单地说。

“这又是烟又是咖啡还不吃东西……你要干嘛啊?”

“没干嘛啊。咳咳——”相叶夹着烟吸一口,吐出烟雾时突然呛到般咳了起来。

二宫皱了皱眉,“你这图的什么,自虐啊。”

“……”相叶没说话,烟熏着眼睛。

“怎么,工作压力这么大?”二宫问。

“……也没有吧。”相叶低一下头,“工作反正就是这样的。”

“不喜欢现在这个节目?”

“……没有。”

听者和说者都听出了这句回答里的虚浮不定。

但也许相叶也并非说谎。

跟着樱井转到现在这家大型电视台这档知名新闻来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这一年半里他在节目组里做着各种常规取材连线记者日常工作和不定期主播,工作确实繁多而且工作量巨大,但也很难说他就一定不喜欢这些工作内容。只是……

只是总觉得他的这些工作其实换个人来也一样做。当然任何工作岗位都是换了谁也能做,只不过似乎原来的那个节目需要的正是他,而现在的他则变成了需要这个节目的这份工作。

怎么说呢。

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确切的想法和情绪。

总有想不明白的事情才是人吧。也很正常。消沉一下之后总还要直面,也只不过是在这个过程里有时候需要借助些外物工具来让自己保持集中不懈怠而已。

——没错,他可是很拼命的。

“你脸色真的很差知道吗?”二宫又说:“到底要不要紧啊你。”

“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相叶呼口气。

看那张脸。

不用问也知道。

“怎么,吵架了。”二宫有时也会纳闷一下自己怎么还能这么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对着这么一个十年过去仍然还愿意见面的朋友,如果不是对这么一段他亲眼目睹并且在他看来算得上叹为观止的感情。

相叶顿了一下。

在烟雾里蹙了下眉。

吵架……吗。

算得上吗。

而如果说算不上,竟然不是因为其实并没有吵,而是因为比之真正的吵架来说那根本就算不上吵了什么。

竟然。

竟然会是这样。

从几时开始,吵架,在他们之间已经变成了这种多到可以拿出标准分出等级的日常事项?

究竟哪儿来那么多的事情可吵?

目光在薄雾里失焦,相叶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那个。”那天夜里终于洗完澡倒在床上的时候,旁边靠在床头看书的樱井这样开口。

“嗯?”相叶闭着眼睛,感觉全身骨架发沉,每一个关节贴在床上就挪不动。白天做了太多的常规工作,细密繁杂对于完成度的要求又极高,他在尽力适应这里不同的工作节奏。

“有个事儿。”樱井又说。

“什么?”相叶已经快要睡着,应的声音很轻。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樱井放下手里的书转向他,“我还是建议你,把耳环摘了吧。”

“……”相叶的眼睛转了转,睁开。看到樱井正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的左耳。

“我已经注意你几次直播了,都不记得把耳环摘下来。”樱井盯着他的左耳耳廓,“所以我建议不如索性以后就取掉吧。”

“……”相叶很慢地眨了眨眼,“为什么……要取?”

“因为你不记得摘下来就显得很不得体啊,你看我,哪儿还有勇气戴着耳环上节目?”

“……”

在床头灯的暖光里,相叶看了看樱井乌黑的头发以及左侧鬓角边印记清晰可见的空耳洞。

金发是不用说,耳环也已经彻底取掉不知多久了。至于——那个他曾经无非是撒娇要求樱井做爱时摘掉的脐环——如果他现在试着要求他只在做爱时戴回来,又还有可能吗。

——向小翔致意。

——在身上穿洞,向小翔致意。

——小翔打了脐环?

——我怎么总是……慢你一步。

——即使我,是这样的拼命。

怎么回事。

怎么有一种翻转逆向的强烈不适,搅得人不得安宁。

其实樱井说的没错。

相叶也明白。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话听来就是扎得哪里不自在不舒服。

“不得体?”他看着樱井,嗓子里咔啦咔啦的。

“嗯,这样的节目风格还是要尽量严肃得体吧。”樱井继续说。

“你是说……”相叶的声音哑得有些不自然,“我工作不得体不严肃?”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樱井还想往下说。

“不用说了。”相叶挣扎着坐起身,伸手就去摘左耳耳廓上的耳环。

疲劳和委屈的情绪生成了无名愤怒,让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摘不下来,开始有些气急败坏地拽住那只耳环用力拉扯。

“喂别这样硬弄啊,会受伤的!”樱井伸手过去,“我来。”

“别碰我!”相叶猛地弹开樱井的手。

“……”樱井的手僵在半空,哑然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了?”

“……”相叶不说话,他感觉耳边一阵生疼,但只咬着牙不出声,继续用力硬把耳环从耳骨上扯了下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把自己弄流血了。”樱井翻身准备下床去拿药箱。

相叶却只是把手里的耳环往床头柜上一扣,转身就背对着樱井躺下,“没事,以后都不会再给你丢人了。”

樱井转过头。

“你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相叶不转头,左耳火辣辣的。

“你再说一遍。”

“我为什么再说,你明明听到了。”

“……我哪有那个意思?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哪儿也没想,你说的是对的。”

“……”樱井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扳相叶的肩,“你到底怎么了?”

那掌心里的热度依然温暖。

别这样对他,他什么都没有做错——虽然这么跟自己说,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没怎么,你说的很对,我也已经照做了,你还不让人睡觉想干嘛。”相叶伸手拨掉了樱井的手。

“……”樱井在相叶背后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声说了句“晚安”。

相叶紧闭着眼睛,脸半埋进枕头里,心里拧绞着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的歉疚和更多理不清梳不顺的情绪,伴着耳边连着半张脸发热的疼,被极度疲劳捆绑着陷入一种半睡半醒的模糊状态。

就那样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左耳一阵柔软的凉意。

他想醒来,但是醒不过来,也起不了身。

好像有什么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颊冷却了那些发热的疼痛,只是他什么反应也做不出就又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在洗手池上的镜子里看见那只被贴上了创可贴的耳朵。

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然后就笑。

对着镜子,他笑到眼底发酸,笑到低下头不敢再看自己那不知究竟是不是在笑的笑容。

 

 

那天之后,相叶就再也没有碰过耳环。头发也剪成了短到不能再短最清爽的长度,干净地露出脸颊和耳朵。

相叶没办法跟樱井解释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他自己都不能跟自己解释清楚。

所有被情绪蛊惑而出口的话都让他感觉后悔,但于事无补。不仅如此,他还隐约感觉到,以后他恐怕还会有更多这种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时候。无论他如何想对自己保证再也不这样对樱井,却恐惧地知道,自己恐怕未必能信守约定。

不,他确确实实知道自己的答案,从未忘记。

但有些事情却也同样真真切切开始不受他的控制。

即使再想用以前曾经奏效的办法,也总是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

比如,那碗味噌汤。

那天早上当他从冰箱里把那两碗味噌汤端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确定它在冰箱里呆了几天。其实确实是之前特意做好的,只不过几天之内一个加班一个忙,就把它遗忘在了冰箱的角落里。

时间有限他也没来得及多看,直接加热之后端上了餐桌。

那时候他已经很少再有时间和精力亲手给樱井做早餐,不说早餐,基本上三餐都没什么机会手作了,如果还能有时间凑在一起吃饭的话就已经很不错。做那碗汤的时候他确实是抱着让比他更忙的樱井吃到点熨贴早餐的初衷,并非有着其他特别刻意的想法。

冒着热气的碗放在樱井面前时,樱井端起碗然后又原样把碗放回了桌上。

“怎么?”相叶端起自己的碗凑到嘴边。

“别喝了。”樱井阻止道。

“嗯?”

“已经酸了。”

“……不会吧?”相叶不相信地尝了一口,发现是真的。他抬眼看樱井,“你闻出来了?”

樱井抿了抿嘴,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其实现在冰箱里的东西我基本上都会留心一些,因为我已经好几次在里面发现放坏的东西……”

“……”相叶的神经却还是敏感而不可控制地发生了异动。他放下碗,看着樱井说:“是说所有东西都需要我来处理怪我放任不管吗?”

樱井有些预料到般的无可奈何,立刻解释道:“不是,我是——”

“我也不是每天都很闲,能把所有事情都装在脑子里。”相叶直接不让他把话说下去。

——别这样,别这样对他。

“我真的不是——”

“我不是你,能从进门开始洗手到洗衣服烧洗澡水收拾东西到洗完澡衣服也洗好三十分钟就能搞定,做不到这种程序样的精准。但我的自由散漫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是言行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

——真的别再这样对他了。

樱井话还在说,相叶已经从桌边起身。

不仅是强制那个不受控制的自己不要再说下去,也是无法再继续面对樱井,更加再也不想看见一个这样讨厌的自己。

他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的。

这种完全不像自己,这种自己都不想再多看自己一眼的样子。

关于樱井,他仍然有答案。

可关于自己,他已经没了答案。

 

 

拍手[0回]

PR
この記事にコメントする
           
お名前
タイトル
メール(非公開)
URL
文字色
絵文字 Vodafone絵文字 i-mode絵文字 Ezweb絵文字
コメント
パスワード   コメント編集に必要です
 管理人のみ閲覧
プロフィール
HN:
No Name Ninja
性別:
非公開
最新コメント
[01/31 句號。]
[01/02 AIBAAIKI]
[09/20 都是飒女孩]
[09/20 都是飒女孩]
[08/26 AIBAAIKI ]
カレンダー
08 2024/09 10
S M T W T F S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P R
ブログ内検索
忍者カウンター
Copyright ©  -- 飒踏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 --  All Rights Reserved
Design by CriCri / Material by White Board

powered by NINJA TOOLS / 忍者ブログ / [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