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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樱井的鬓角湿了。
被打湿的不止鬓发。
半瓶烈酒的后劲冲散他的意识,他隐约记得,有人把自己推到床边,抱上床躺好,拨开头发轻抚他的额头,掌心反复抚摩过他烧得难受的胸口,缓解他吐不出也下不去的恶心,安抚他辗转反侧间的噫语。
“没事,没事的……”
“都会过去的,会的。”
“睡一觉……明天一切都是新的。”
“会的。”
“老师啊……”
“老师你真不像这个年龄的人。在我印象里,你该是一个很有年纪的大人了。”
“老师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作品时还在上中学。当时我对学习其实没有特别多的兴趣,周末总是和一群同学骑着自行车到处乱跑。那时候精力像是发散不完,经常一口气不知道乱骑到了哪里,停下来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那天,我记得天空特别蓝,蓝得像是海水倒灌上去的。我在风里骑得不亦乐乎,在道路尽头,那栋白色建筑像是海市蜃楼一样出现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栋建筑当时是什么吸引了我,但我就是停下来在那里看了很久。就好像,它在蓝天和风里,对我说着什么。”
“怎么说呢,好像因为有它在那里,这个世界都变得不同了。”
“不知道,可能是那个年龄特有的中二吧。但就是那个海市蜃楼一样的建筑,改变了我的命运……嘛,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我知道,那是一间美术馆,是一位横空出世的新人建筑师设计的。我这样不怎么爱学习的人,又上网又跑图书馆,完全被这个从没接触过的领域迷住了。”
“不用我说老师肯定也知道啦,没错,那就是你的作品。”
“我连想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成为你的助手……或许这令你很困扰,但于我来说,是梦想成真的奇迹。”
“我知道,我算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天赋,但因为老师你,我也能走到今天。不止我,你不知道这个专业里有多少人是受到你的鼓舞,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价值。我明白任何人都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但代表这个世界需要你的资格,我们还是有的。”
“即使,这些都不重要,不为任何人也……别这样对自己。”
樱井醒来时不确定自己昨晚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那些话飘飘忽忽,将要想起时就又模糊地散开了。他觉得有些异样,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不对劲。他完全没有以往喝多宿醉醒来时的各种难受——没有口舌发苦嘴唇干裂,嗓子里也没有冒火一样灼痛,甚至是连头疼都很轻微。
樱井无意识地摸摸嘴唇,不可思议地感觉到湿润。是醉成了什么样,完全不记得自己起来喝过水。撑着床坐起来,确实在床头看到一杯清水。端过来一口气喝光——竟然是甜的。
一只手从床移动到轮椅上很吃力,但他也逐渐开始习惯了。到卫生间洗漱完,抹了把脸,他直接去了工作室的客厅。
“老师,起来啦。”相叶正往餐桌上放吐司,看到樱井穿着睡衣愣了一下,转过身才敢悄悄微笑。“马上就好了,等我把这个蓝莓酱拧开……”
吐司刚烤出来的香气,红茶,咖啡,各种热气在餐桌上交汇,樱井想自己也许是真的饿了,才会衣服也不想换了就出来。看看房间里的光线,也难怪,应该已经接近中午了。
“你弄这么多干什么……”他清了清嗓子,不想再回忆昨晚的失态。
“喝些热的甜的会比较舒服,不知道老师会想喝什么,就都准备了。”相叶拧开蓝莓酱的瓶盖,和果酱刀一起放在吐司边,“我特意去新买了各种果酱,还有蜂蜜。”
“你已经出去一趟了?”樱井看看相叶。他身上的灰色帽衫没拉拉链,一半掉在肩膀下,里面的T恤还是短袖的。明明已经快要深秋了,这年轻人。
“嗯,有些日用品也需要买了。”相叶在樱井对面坐下,把桌面上的报纸推到他手边,习惯性地准备进入樱井读报无视他的早餐时间。
樱井看了看铺满一桌子的琳琅。他觉得眼眶酸涩,应该是宿醉的正常状况。看看红茶杯里的茶包,捏过杯耳端起来,一股奇异的香气升腾着。喝一口进去,胸口四溢开像似来自某个异域的空气。
“你说,你高中时篮球打得很好,是吗。”
一口吐司刚咬下去,相叶讶异抬眼。
“有空可以教教我。”
“老师……”
“现在每天的工作量,你确实需要注意颈椎。这行的职业病要未雨绸缪,等犯了才开始治就晚了。”
樱井翻开报纸,只是翻开而已。
“这张可以是可以……”樱井端详着相叶刚刚完成的一张图稿。
“哪里有问题,我再改。”相叶活动一下手指。
“没有硬伤,我想想怎么说,嗯……”樱井想了想,“你知道知行美术馆吗?”
“……”相叶顿了一会儿,才说:“嗯,知道。”
“虽然不是说要做一样的东西,但要的是那种化繁为简又核心清晰的方向。我觉得你可以加一些自己的想法进去,这样才会有一个核心意志,不用全照我说的画。”
“浑然天成……”
“嗯?你说什么。”
“啊,没有,我说知行美术馆的风格,在我看来就是,浑然天成。”相叶看着樱井认真思考的侧脸,笑着说:“但老师要拿那么高的参照来说,我还差得远啊。”
“远什么,你能设计出比那个好的。”樱井说得平平淡淡。
相叶没再说话,用笔拨开扎进眼睛里的头发,吸了吸鼻子。
“怎么,感冒了吗?”樱井探身,“我就说你这穿得太少。”
“不是,我花粉症。”
“瞎说什么,已经是秋天了。”
“花粉症也分春秋两季,老师不知道的可也多着呢。”
如此这般令人身心愉悦的明亮画面收敛于夜色降临。
每天最难捱的时刻对两个人来说都更分外微妙了。
相叶是再三提气呼吸,才捧着睡衣和内裤拉开浴室门的。
当他把内裤抖开,樱井几乎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刻开口出声。
“这是……”
“新内裤,我不是说了嘛,原来的那些根本就不合适。”
“你这……”
樱井想说你这行动力也未免太强,相叶已经动手给他穿起来。
他俯身下来贴近自己身体时,樱井再一次发现这个年轻人是如此好看,茂密生长胡乱蓬松的头发,低头时垂下的睫毛,浴室潮热总会卷到露出肩膀的T恤,一眼可以从胸口望到腹肌的领口,左肩上像片设计图纸也像一张地图的胎记……
不知是size的原因,还是款式不同,又或者是有什么材质之分,这条新内裤竟然真的很顺畅地从樱井腿上穿上来。是吗,是这样啊,因为自己感觉不到,所以并不知道以往的内裤并不合适吗。
对,他是没有感觉的。无论相叶的手怎样摩擦过他的腿间,怎样在用力时触碰到哪些关节哪个部位,他都是感觉不到的……理应如此啊!
为什么。
为什么竟然——
相叶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他也十分意外,意外到他几乎僵了一下。这一僵让空气里的尴尬几乎要把人给埋了。
怎么会。是他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吗。他已经尽可能避开了,虽然他的能避则避从没有考虑过樱井这一边的因素——需要摒除杂念的是他自己啊,怎么反而是……眼前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啊!
相叶不确定樱井自己知不知道感不感觉得到,他只能让自己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果然,这就对了。”他直起腰,若无其事地迅速给樱井穿上睡衣,他不能再磨蹭,再多耽搁个一分半刻,他就不保证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了。
to be continued
有人已经从这里走出千山万水,而我,大约是万水千山而今从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