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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呢。”
相叶看着坐在卡座对面的远藤拓实,内心有好多细小裂缝一点点开裂的声音。那可是用多少波恋爱热浪冲刷抚慰,用多少喂进恋人嘴里的布丁才填补修护起来的。
“有事就说,没事我这就走。”他生硬地说。
“干什么呢这是,怎么也得先叫杯喝的。”远藤抬手示意服务生。
“不必了,我什么也不喝。”相叶说。
“听那嗓子哑的,怎么也要喝点东西。”远藤对服务生说:“黑咖啡,加冰。”
“……”相叶很想说我不喝但是又不想当着服务生拉扯这些。“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么多年不见,难道就不能见面叙叙旧吗。”远藤轻松地说。
“我们没有什么旧可叙。”相叶盯着桌面,“更何况我也不觉得你会有叙旧的心思。”
“我们没有旧吗。”远藤眯起眼睛看着相叶。
“……”相叶攥起拳压在膝盖上,像是企图按压住汹涌流动的情绪。
“你重新开始得这么彻底吗。”
“……”相叶咬着牙不出声,抵抗对面压迫过来的强势气场。
这种记忆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不看对方也知道对方在用怎样的目光审视自己,嘴角又挂着哪样的玩世不恭。本能里的抗拒憎恶全都从胃里往上翻,让他反复吞咽才能把一阵阵的恶心压下去。
“挺了不起的嘛。”远藤笑着说:“看看这社会精英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我也不关心。”相叶提起一口气,“叫我出来只不过还是为了以我取乐的话也无所谓,我希望你知道,对于你的一切——我已经毫不在乎。”
“真的吗——”远藤还是笑着,盯着相叶的脸,“我倒是有点好奇了。”
“我对你的好奇也没有任何兴趣。”
“是哪路神仙这么了不起,给了你这样脱胎换骨的魄力。”
话到这里,相叶终于抬眼。
瞪视远藤那魅力十足却令他恶心的脸。
“与其他人无关,懂吗。”
远藤的笑意更深了些,“这么紧张吗,那个人。”
“没有哪个人,我和你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与任何人都无关。”相叶扳直了肩膀,“我警告你。”
“你还是并不真的会说谎。”远藤似乎笑得很开心,“你也许以为自己骗过了所有人,但你骗不了我——当年骗不了,现在也一样还是骗不了。”
相叶已经把拳攥了又攥。
“也许你以为,你如今还能激怒我。”他说:“但事实上你并不能了。”
“哦?”远藤耸耸肩。
“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相叶说着,倒像是逐渐平静下来,“否则我绝不会再对你客气。”
“我倒是有点想见见这个人了。”远腾交叉双手在胸前,身体后仰,“到底什么人,能有本事代替得了我。”
“收起你在全世界那里的优越感吧。你根本没有在我的世界站住过,用不着浪费任何人的人生去代替你。”相叶说:“你搞清楚这之间的区别。”
“那恐怕,很难说呢。”远藤眯一眯眼睛,“毕竟你也知道,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人类。”
“你不配。”相叶沉下声,呼吸也平稳起来。
“何必这么说呢。你明明就……”
“我是曾经很崇拜你。”相叶打断远藤,“因为你所拥有的专业,视野以及超乎常人的认知。我也不否认,也许到如今你在专业领域仍然是优秀的。但可惜。”
“可惜?”
“可惜,你是个反社会人格的病人。”
相叶坐进车里扣好安全带转动钥匙踩油门的瞬间,车窗后视镜里,当天最后一抹夕阳的残光凛过。
雅子:他怎么会回来的。
雅树:不重要。
雅子:他想干什么。
雅树:随便他想干嘛。
雅子:他还会把我们……
雅树:闭上你的嘴。
雅子:我害怕……
雅树:有什么可怕的!
雅子:我们会失去……他吗。
雅树:叫你闭嘴了,他和你,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轮不到你来怕。
雅子:他,只是他的吗。
雅树:他和你和我和我们……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交集。你知道的,不是吗。
雅子:我知道。只是……
雅树:还只是什么。
雅子:我还是有一种,我们一直都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雅树:那只是你的错觉。他从头到尾,都只和他一个人在一起过。他从没有把我们任何一个放出去,你知道他对他有多重要了。
雅子:我想……
雅树:你想什么!你什么也不许想。
雅子:我只是想要一点温度……
雅树:你别不听话,你不听话我对你不客气。
要关不住她了。
快要关不住雅子了。
不能放她出来,会吓坏他的。
雅子是女生。
雅子特别怕疼。
一疼她就会忍不了跑不见了。
浴室里水声流动,相叶雅纪在沙发里扯着大拇指上的脚趾甲,咬牙用力一撕。
血珠水滴般钻出来。
疼得钻心。
“怎么,干什么呢?”从浴室出来的樱井走过来。
“没事。能帮我去拿个创口贴来吗。”
——听话。
——雅子听话。
——只有他,只有这个男人,我谁也不能给。
是夜,当指尖用力从樱井胸肌划到腹肌,像是想要浓墨重彩地写下什么时,那场划破平和寂静的大火沿着电话线烧了过来。
火舌冲向夜空,像抑制不住的某种预示,爆烈地吞噬着曾经风和日丽里的狂热浪潮。
相叶知道。
还有什么未知名的所在,恐怕已经跟着一起失火。
“介绍一下,这位是检察院请来的远藤医生,他将负责为公诉方提供精神鉴定方面的协助。这位是太田光的心理辅导,相叶医生。其他在座当事方与检察院的各相关人员,请注意对本次调解协商的内容对外保密。”
“那么,今天的庭外协商就正式开始。”
相叶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他不知道会在这个场合见到远藤。但无论远藤会出现在这个案子里的原因是什么,以他的专业能力,公诉方的胜算显而易见地获得了压倒性优势的提升。起诉恐怕已成定局。相叶一时想不出,一旦起诉,还能有什么律师是有能力有把握赢得了这一场的——或许,他也不是想不出。
相叶不停转着笔。
并不知道远藤全程盯着他翻飞的笔尖。
“相叶医生。”
协商结束相叶走出会议室时,身后的声音叫住了他。
他不想停留,但又不得不转身。
“远藤医生。”他礼貌地站定。
“又见面了。”远藤微笑。
“有事吗。”
“意外吗,在这里见到我。”
“没什么意不意外,这样牵涉影响甚广的案件,公诉方也需要精神鉴定的专家,这很正常。”
“我倒不知道什么影响,我也没兴趣。”
“那你为什么会来。”
“我为你而来。”
“……”
“我只是因为看见了你的名字,才会同意来。”
“请你自重。”相叶已经转身。
“我会找到他的——”远藤在他身后说:“那个令我好奇的人。”
相叶没有停下。
经过楼道下楼梯穿过大厅,一直到走出法院的大门。
雅树: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雅树:他会去找——他吗?
雅树:他到底想干什么。
雅树: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
——没有。
相叶知道,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那个享受他人痛苦为乐的人。
“我回来了……”樱井当天回家进门的时候,相叶正坐在餐桌边等他。
——你不要管了,雅树。
“时间正合适,饭刚刚做好。”相叶从桌边起身给樱井盛饭。
——你管不了。
“今天怎么样。”相叶坐在樱井对面拿起筷子。
——别乱来。
雅树:如果是这样,那不如及早告诉他。
雅树:你在害怕什么?
雅树:你怕他知道你的过去吗。
雅树:你怕他接受不了,我们吗。
雅树:如果他是值得你这么在乎的,那你就应该不必害怕。
雅树:如果他是值得你绝对谁也不能让的重要,那你就应该相信他能接受,以及相信你。
雅树:也才不枉自从和他在一起,我们就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不是吗。
雅树:即使是陪了你这么多年,有多不舍得,大家也还是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不再需要我们。
雅树:当他能够陪你一起吃饭,教你怎么用电脑,接纳你的漫画书,看得懂你捏的粘土,用你用过的纸巾,发现你戴眼镜的习惯,在危险时刻挺身保护你——陪你玩游戏的萌萌果、大个子保镖狮王、二次元专家IT太郎——大家不就都已经陆续安心离开了吗。
雅树:我们都替你高兴。
雅树:最后只剩下和你最亲近的我和雅子。
雅树:之前雅子因为过于害怕不安而忍不住想要跳出去——是在床上时没错,我劝过她了她不肯听——你硬是靠自己的意志力把她划过他胸口的动作接了过去。自那一刻起,雅子也走了。因为她知道,你已经没什么需要她教给你和帮助你的了。在这段关系里,你已经不再为自己的性别迷惑煎熬,也不再执着于是否只因为自己不是女性才会遭受那样的背叛和折磨。
雅树: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雅树:最像你的我。
雅树: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雅树:可能也只有这最后一件事了。
雅树:让他知道,你的全部。
“小翔有没有亲眼见过——人格分裂的真实案例?”
“去翻开检察院的那张底牌,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远藤拓实——尽管去见见这个混蛋吧。”
“我搬。因为你的书实在是太多了。”
——雅树,你还在吗。
玄关处,樱井离开的关门声轻响。
——你真的走了吗。
相叶低头,看着最后一滴水沥出。
——这次,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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