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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6
每一棵树都是一个谜
你这房间——是刚刚发生过密室杀人案吗?
站在樱井房间门口,面对着眼前一片明明早已耳闻过但亲眼见到时还是难以想象的混乱狼藉,相叶差点想要倒退两步。
唔?已经走进房间里的樱井像是没怎么听到他的话,随口招呼着:主任你随意,说了你不用特意送我回来,我好得……
话没说完,樱井脚下已经被一撂堆在地上的书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就要向前摔过去。
相叶眼疾手快,一步跟过去在他腰间揽了一下。
你好得很?好你个头——这一揽,相叶更确定了自己判断得没错。硬要把樱井塞进车里开车送他回家时相叶就已经看出来,一路开着暖风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对劲。果然如此——樱井身上的衬衫到现在都是透湿的,而隔着这一层湿冷的身体明显正在因为恶寒而发抖。
你应该发烧了,药在哪儿。扶着樱井,相叶扫了一眼床的位置——竟然还需要找一下才行。
我没事——樱井站直,想要反身推开相叶。主任你回吧,我这里也没怎么收拾有点乱。
有点而已吗?相叶心想,别说你要被绊倒,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下脚才好。但他当然已经顾不上吐槽这个了,手上用力把樱井往回一拽,他说:衬衫脱了,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不用,说了我没事。樱井一甩手。
相叶感觉从刚刚开始就莫名让他不正常地不冷反热的那股无名火一下子蹿上了头。
你怎么回事?想得肺炎吗?
别把我当小孩子!
樱井喊出这句的时候,相叶顿了一下。
但他不敢让自己顿太久,或者说想太多。像这样的话,不能听太深。
说什么呢,赶紧脱了衣服去洗澡。他伸手去扯樱井的领子,本意是想解开扣子把湿冷衬衫从他身上脱下来,但蹿上头的火让他手上的动作有些错了分寸,一个用力直接扯掉了领口位置的扣子,衬衫几乎被从肩膀上扯下来。
相叶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动作有这么大。
樱井也愣了一下,像是在恍惚里反应了一下眼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相叶下意识地放开手,樱井转过身来。
樱井靠近过来,相叶开始往后退。
樱井刚刚青白的脸色似乎开始泛红,整个人身上也蒸腾出发烫的热气一般。
主任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刚刚是——相叶脚后磕到了一撂书上,他把书踢开,想分条退路出来。
但是樱井已经逼到跟前。
二话没有,发烫的气息直接扑了过来。
相叶想要闪身退开,却被樱井伸过手来扶在脑后。
一个瞬间太过短暂。
但相叶却确定自己惊恐地看到了樱井的额头眉眼贴近眼前的全过程。
一个迎上来的吻,清晰干脆,热切冲动,在相叶唇上留下一抹近似沸腾的潮热。
惊恐万状却一片空白的定格并不长,吻上来的灼热已经准备继续侵略进来。
想要推开樱井又怕再一次用力过度,也怕任何一寸的身体接触都会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相叶一个大跨步地后退,从这个令他想要立刻逃离的吻里抽身。
脚下的书堆哗啦啦被碰倒一片。
一点轻微的喘息声在静默里显得有些突出而难堪。
相叶只能准备转身离开。
主任。樱井在身后叫道。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相叶哑着声音说。
发生就是发生了,怎么当?
你现在可能多少是,有些应激反应,洗了澡好好睡一觉。
什么应激,应什么激?我现在只不过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你这孩子能不能——相叶转回身。
我不是孩子了!樱井把已经一塌糊涂的衬衫脱下来,摔在地上。
这不是相叶第一次见到樱井赤膊,却说不清和之前一起练拳时见到的有什么不同——但的的确确应该是不同了。
你是真的把我当孩子看吗。樱井再次走近相叶。
这一次真是快要没有退路,已然是磕磕碰碰到了门边。
你真的闹够了没。相叶已经反手去摸门把手。对上司放尊重点。
尊重,好,尊重我的主任——主任在怕什么?樱井逼到门边。
那个该死的门把手到底在哪里!无论如何也摸不到门把手的相叶只有一侧身躲开,转到了樱井的身后。
顾不上脚下蹒跚,一下子就被樱井背上的景象吸引。
以往只在理论里看到过,从没在现实中得到了过兑现的,惊人的背肌线条,令相叶一时讶异。
圣诞树……他脱口而出。
樱井转过身。
什么?
没。相叶甩下头,提醒自己清醒一点。似乎有点难,他忽然听到自己在耳鸣,也许是刚刚落水时耳朵里进了水。他在心里默念所谓成年人就是要有自控的能力,有些界线是绝对不可碰触的。
相叶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过来,已经看到朝他靠近的樱井脚下许是脚软,许是踩到一本杂志的塑封封面而脚下一滑,朝他扑倒过来。
手臂却不受控制地张开了。
他怎么能不呢。
刚刚掉进湖里的身体记忆还留存在神经细胞里,突出地浮在皮肤表面。那样扑过来把他紧紧护在怀里的意图,即使是在落水的慌乱里,也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又怎么可能,不去接住这样一个男人呢。
樱井摔进他怀里的那一刻,相叶的心抽搐般地一悸。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那瞬间里对于樱井翔的认知,不再是“那个年轻人”,而是“这个男人”。
相叶吓坏了。
不是被搂进怀里,赤裸着上身的樱井吓到。
而是被他自己。
他有很多年情绪没有过这样剧烈的起伏,无论是突出的恐惧还是出乎意料的——冲动——不再想推开樱井而是更用力抱紧他的,冲动。
这让他比刚刚直接面对杀人嫌疑犯或是掉进水里被谋杀,都让他汗毛倒竖得多。
樱井应该已经陷入了一半意识不清的状态,整个人倚在相叶身上,站立不稳。
相叶的指尖按压摩擦过属于“圣诞树”的一层层枝桠,越警告自己不能再碰他越是只能用力扶起他,把他往床上抱过去。
人放在床上安顿好,再找点药给他喂下去,然后就赶紧离开。这是相叶的打算。只是他的打算又一次落空了。
刚刚躺在床上的樱井一个翻身,死死扣住相叶的手腕,把他压在了下面。
你竟然——相叶看着樱井几乎像要迸出火星的瞳孔,说:给我演戏?
主任。樱井说:还记得你在拳台上怎么教育我的吗。
相叶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你告诉我要克己。但你知道么。樱井接着说:攻击力和性不过是一个此消彼长的关系。
……
你在拳台上那么旺盛的攻击力,不过是性需求一直得不到满足的一种转化罢了。
闭嘴。
克己,还是逃避式的禁欲?
闭嘴。
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让你闭嘴——
至于你在逃避什么——
这一次,是樱井的声音消失在相叶吻过来的唇间。
他没什么更好的让他立刻闭嘴的方式了。
也许他最好的证明自己并没有在逃避什么的方式,就是此刻的不逃避。
也许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下刚刚那个被自己强硬推开,只吻到一半的吻罢了。
也许其实并没有一种方式,能够为今天注定将要发生的事情再踩下刹车。
也许。
根本只不过是,他的手已经没办法从那棵树的枝干起伏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