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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这样真的好吗?”

列车已经彻底驶离这一站,离站抽走空气时带起的风无声散尽,渐行渐远的尾灯也终于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二宫看看仍然望着列车离开方向没有动的相叶,这样问道。

相叶半转过脸。

眼里却并没有收回焦距。

“有什么不好?”他轻声说。

“因为……”二宫看着他的脸,也放轻了声音,“你一脸的我终于失去他了。”

相叶微微张了张嘴,化成一个苍白的笑容。

“二宫和也你知道吗,我确实是没几个朋友的人。”他浅笑着说:“但是有你一个这么厉害的,都算足够了。”

“你这又是何必?”二宫眼角的浅红到这时还没能褪下去,“既然根本就……”

“……何必什么?”相叶的脸色已经和刚才出现在站台上送樱井走时判若两人。他看起来很苍白,而且有些许精疲力竭。

“何必赶他走啊?”二宫直说道。

“赶他?”相叶的目光似乎才终于从轨道上找回焦距,他看着二宫,“如果他是属于这里的,他就走不了。你告诉我,就在你看来,他是可以留在这里的人吗?”

“……”二宫皱了皱眉,“但如果是为了你——”

相叶笑出声来:“你说到重点了。”

“为了我。”他说:“一切都是为了我。”

“为了我,他才来到这里。为了我,他才放弃原本那样喜欢的工作。为了我,他才能硬是逆着自己的性子做人,让自己被束缚在一个根本施展不开手脚的地方。为了我,他才能把自己委屈到这种程度,连我看着,都觉得喘不过气。”

“虽然他说了重新开始,虽然我也真的这样想……但总有争执,总跑去躲在你那里,也不过是因为双方都快要没办法呼吸了吧?”

“这样的他,根本就已经不是他。他在为了我,压抑着自我,做另一个不是自己的人。”

相叶仰起脸,呼了口气。

“你觉得,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但这些……也不过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而已?”二宫说:“别搞得自己好像很伟大什么都是为对方考虑,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别光顾着自我满足,应该允许彼此用成年人的方式看待问题了?你又知道他不可以为自己的这些选择负责?”

“他可以。为了我,他可以。我知道。”相叶转过眼睛,目光坚定,“但是我不可以。”

“……”

“我已经不可以再这样依赖他下去了。我原本就已经这样对自己说过了,但是自从他跟着我过来,我就又失信了。只要他在我的身边,我就会一次又一次地,完全不自觉地去依赖他。”

“你知道吗,就在他离开前,前几天,他最后一次站在咱们演播室的主播台下面,我在台上准备直播。”相叶的目光再次游离漂浮,像是眼前正是那天的画面,“我竟然啊,在一瞬间里眼花,看到他站在那儿,还在帮我比着倒数计时的读秒手势。”

他低下头,似乎因为想到那个画面,感到既可爱又好笑,轻声自语般地说:“可那又是怎么可能的呢。”

“我到底是——想要依赖他到什么地步啊。”

相叶的脸色看来已经越发不好,这让二宫怀疑在樱井暴瘦下来的几周里,他的若无其事也不过是用不知怎样的方式强撑下来的。

“我习惯性依赖他的程度已经到了我自己都不能忍受的程度,那么他呢?他又真的能一辈子都觉得我这样的依赖是可以的吗?这一切,都真的可以吗?”

相叶看向二宫,睫毛些微抖动。

“你说呢,NINO?”

二宫喘口气,轻轻摇头。

“你知道吗相叶雅纪?作为你最有价值的一个朋友,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讲这一堆绕来绕去的大道理……根本就没有一条可以成为真正的理由,让你明明想要和他在一起却失去他。”

是的。

二宫说得没错。

其实相叶也知道。

所有这些所谓的事实和道理,没有一样能够真正成为他失去他的理由。

全部都不是问题。

只要——他是真的还想要和他在一起。

除非,是他已经不想要再和他在一起。

可如二宫所见,他明明是仍然想要和樱井在一起的。

是的。这一点二宫也没看错。

相叶想要和樱井在一起。

他从来都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现在,大概是至今为止程度最为强烈的想要在一起。或者是他已经发现了,他想要和樱井在一起的想法,从来都是随着相识以来那条时间轴的正方向与日俱增的。他以前可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每一个新的一天,都更加想和樱井在一起。

即使是在那片茫茫白雪上认真地说过分手。即使是下定了决心离开原本生活在一起的城市。可还是能在樱井从站台上奔到自己面前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他想和他在一起。

那这样说来的话,他又怎么会还是失去了他的。

这世界上的事,会影响最终结果的变量真的都是那么少吗?

 

 

他想。

他真的想。

他只是不能。

他只是明明想要和樱井在一起,却不能。

无论他有多想,都再不能。

他不能。

 

 

和伊坂由加利的相熟,其实就缘于被救猫那样的突发外景延迟了归还器材的时间,被管理器材的大叔骂个不依不饶时,这位电视台文员屡次的出手相助。

也不过就是如此。

谁能想到。

那天晚上相叶在电视台附近的那家酒吧独自一个人喝酒。

因为,总不可能永远有点什么问题就往二宫家跑。

想要喝得差不多了再回家,直接爬上床倒头就睡。

因为,实在越发不想看到樱井那个处处小心翼翼,一直看他脸色生怕哪句话说不对就惹他生气的样子。自从来到这座城市,就一直是那个样子。可即便如此,又仍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次次地因为工作上意见的相左而最终争执不下。的确,只有在关乎工作时,樱井会按捺不住自己那些本来的心性,一次次地好了伤疤忘了疼,把辛苦建立起来的平和状态搞砸。之后,又再会重复,小心地寻求他的原谅,努力地恢复常态,如此无限循环往复。

那个委屈又憋闷的样子。

战战兢兢,谨小慎微。

哪里还有半点多年前染了一头灿金发色对他说“要让所有人看见你身边有个不好惹的金毛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的模样。

那些骄傲和意气,都快要为他,被自己亲手砸到粉碎了。

相叶已经快要不忍再看下去了。

实在是——心疼得受不了。

当初他最终让开车门让樱井上车跟着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在看到樱井把那颗廉价的塑料扣子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一刻,他就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对自己说的话:我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他们一切重新开始。

不,不如说他们并未结束。

他明明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是——

他已经……快要精疲力竭无能为力了。

那天的酒喝得相叶很闷。

感觉氧气稀薄,透不过气。

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三颗扣子,仍然像被紧紧卡住,呼吸不畅。

手肘支在吧台上,他把酒杯的玻璃杯壁抵在额头上,有些吃力地喘着气。

就是在那个时候,伊坂由加利走进来,在吧台的另一边入座。

“相叶君?”

自然,随即就发现了他。

“啊……”相叶回了回神,模糊着视线,“伊坂小姐?”

“真巧。”伊坂微笑。

“啊,可不是……”相叶打起精神,扯动嘴角,“喝点什么,今天我请。”

“不用。”

“要的。”

就那样,很自然坐到了一处。

相叶的酒那时已经过了七分,本来已经该是撤摊回家的程度。

因为这个偶遇,又再添了新杯。

聊了什么,早已不记得。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那里。

只是话到了某一程,相叶习惯性地强撑着笑容,却突然听到伊坂抛出了那句话:

“相叶君啊,虽然看起来一直在笑,但是意外地……感觉是个有些寂寞的人呢。”

 

 

坦白说。

就是在那句话之后,相叶的记忆就截止了。

意识的断点,就出现在那句话。

无论是因为酒过了,还是因为心想醉。无论是因为主观脆弱,还是因为客观所迫。无论是因为什么,还是什么。

总之就是,一念之差。

意识恢复的下一个点,已经是在伊坂家的床上。

他从没想过。

他这辈子从没想过的,大概就是自己居然会犯这样的错。

根本不可置信。

再痛苦,再煎熬,是能够拿来犯这种错的借口和挡箭牌吗。

从来都不是吧。

只不过,他已经没有余力追究,自己怎么可能竟然会这样做。

而是只有满眼的既成事实。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

他满脑子只有几个字接不成续地跳来跳去:接下来。

接下来?

那时他大概就已经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即将再不以自己的意志的为转移,出现无可挽回的局面。虽然那具体将会以怎样的形式呈现,他还想不到。但是对于那个最终结果的预感,却应该已经形成。

也是在那时他忽然就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作自己已经被剥夺了主动权。不,应该说是,自己亲手交出了主动权,对于事态主导控制的一切权限。

那时候他也才意识到,有些问题其实根本不是解决不了——只要在事情还没有变成这样之前。

只要。

他为什么早没发现呢。

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

一念之差。

就连追悔都无从追起。

盯着天花板,相叶缓慢地眨着眼。

每眨一次,都是一帧画面。

树上的猫啦。课桌上的便当啦。在手里上下翻飞的笔啦。自行车后座上的迎风景致啦。河滩啦。抬眼看到的放榜名单啦。又湿又冷的社团器材室地板啦。老式的公寓啦。有点窄挤作一团的床啦。金发上的面具啦。海面上的烟花啦。拉面啦。电车啦。主播台啦。倒数读秒的手势啦。被一百朵白玫瑰挡住的脸啦。宽敞明亮的新公寓啦。犹疑着该睡在哪一边的床啦。雪山啦。脚下已经滑出痕迹的雪道啦。捧在掌心里的制服扣子啦。从站台上朝他狂奔而来的樱井……翔啦。

这是怎么回事。

走马灯的话,也是要等临死之前才会上演吧?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是谁快要死了。

是什么快要死了。

——他和樱井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吗。

他和樱井——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吗。

别来。

别过来。

他才不要看这些东西。

根本不需要什么走马灯。

谁让你们跑来悼念的。

没有什么人和事要死!

没有……

“相叶君,肩上的胎记真特别……”

身边伊坂由加利的这话,在本来已经一片灰败摇摇欲坠的相叶心里,投下了倾覆世界的电闪雷鸣天崩地裂。

 

 

那一年,他曾经指着自己肋下的黑痣问樱井性不性感喜不喜欢,那时的樱井张开手,手掌抚过他的左肩说:不如这里。

掌心阡陌覆盖肩头整片烟花样的胎记。

那胜过任何一种形式的告白,从那时起就深植进相叶的心里,生根发芽,绽出从未曾枯萎的四叶草。

那一年,他把脸颊贴在樱井胸前,那时那刻樱井胸腔里心跳的声音,只要一想起,就让他条件反射地眼底发酸,同时,记起自己在心底对自己立下的那些誓言。

——此生绝不背叛辜负这颗心脏的主人。

 

 

他却背叛了他。

他背叛了樱井。

他曾经发过誓的。

他曾经在那个心跳声里对自己立下重誓,发誓此生绝不会背叛胸腔里盛下这颗心脏的主人。

但是他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无论如何,都已经是既成事实。

他痛恨透了自己的背叛。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原谅自己。

也再无法让背叛了樱井的自己面对他。

他不是没试过。

尝试忘记。尝试不再想起。尝试当所有那些都没发生过。

但每一次和樱井做爱时,肢体之间的接触,樱井的抚摸和亲吻,都让他感觉自己很恶心。每每在他怀里胸前,听到那个最为熟悉的心跳声,他就感觉如芒在背心里咒骂着自己你已经配不上这个心跳的主人。

每每如是。

他不敢再让樱井碰自己。

他承受不了那份自我厌恶。

他给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只有能避则避,能漠然便漠然。用最冷淡的隔离,用最生硬的态度,让樱井知难而退。

到最后,他们终于不再做爱。

 

 

所以他不能。

他不再能。

无论他有多么想。

他也不再能和樱井在一起。

他开始明白那天上演的走马灯是真的。

不需要别的什么人来悼念,他也会亲自动手的。

反正与其再继续这样糟塌樱井的人生,倒不如及早放开他。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

不如自己亲手,送这段感情,最后一程路。

即使是需要用最绝决的方式推开樱井,他也一样做得到。

因为,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所以他唯有如此,他别无选择。

在这种别无选择的时候,他未知的潜能是巨大而不可限量的。

救下小猫那天晚上的那个契机,只不过是他终于等到了一个适合的时机而已。

不过就是推开他吗?

那算得了什么。

本来有多爱,那一刻他就能表现出多少等量的不爱。

——“别这样。”

他听到樱井这样恳求他。

那放下了全部自尊和骄傲的恳求。

不,你才别这样。

我真的看不得你这样。

别为了一个这样的我,把自己搞成这样。

樱井揪住他的领子朝他吻过来。

那炽热的唇和一息尚存的渴望,已然是那样的卑微。

简直让相叶想要找一个最快捷的方式了断自己。

他身体里那些明明想要在一起却再不可能的痛楚集结成了一股强大的合力,以加乘的方式将能量爆发出来。

冰冷的唇,僵硬的齿。

甚至敛灭了人的气息。

他做得到。

他可以的。

我不爱你了樱井翔。

——我实在是太爱你了。

所以算了吧放弃吧到此为止吧。

——我别无选择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

我已经毫无留恋要开始第二人生了。

——请你忘记我好好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吧。

所以,对不起,我已经不再爱。

——我一直太过爱,因此,原谅我。

 

 

“我明白了。”

樱井翔放开了手。

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相叶看到,自己手上的刀寒光一凛,血正从刃上滚落。

悄无声息的。

血滴的鲜红液面映照着樱井夺门而出的身影,碎落一地。

 

 

那之后。

你问我,这样真的好吗?

我得说。

这样真的再好不过了。

 

 

“那你也不用——”二宫的声音多少难掩忍无可忍,“一定要跟她结婚?”

那是在樱井走后两个月,相叶告知他自己即将和伊坂由加利结婚的消息的时候。

“我是说,我知道你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但现在也真的不是……”二宫咬咬牙,“有过一夜就要搭上终身的年代了?不说你,就算对于女方来说,也是同样啊,你真能是人家想要选的人吗。”

“我知道。”相叶平静地说:“但是她怀孕了。”

“……”二宫的门牙叩在了一起,“你他妈在跟我开玩笑吧相叶氏?”

“没有啊。”相叶看着他。

“你给我演的什么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月九电视剧啊?”

“很抱歉。”相叶说。

“……她说是你的?”二宫问。

“不,她说不是我的。”相叶回答。

“……哈?!”二宫的音频立时一扬。

“其实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似乎已经将所有事实接受得彻底,相叶淡淡地说:“时间根本对不上。不过,我还是很感动,她愿意对我这样坦率。”

“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二宫似乎开始感觉头疼,指尖轻轻敲了敲额头,“孩子又不是你的,你又根本不……那她是怎么逼你结婚的啊?”

“说什么呢。”两个月过去,相叶的脸色看来仍然浅淡苍白,没有完全恢复到正常状态。但仍然能笑着说:“是我向她求的婚。”

“……”二宫一时已经无话,侧过脸喘了一会儿气,才重新转回头,“恕我直言,我现在有点儿乱。”

“我看出来了。”相叶久违地笑得有点开心。

 

 

伊坂由加利的孩子的父亲不是相叶。

但孩子真正的父亲也不知所踪。

前因后果没什么好说,总之,不久之后,伊坂就即将成为一位单身母亲。

和相叶说起这些的时候,虽然确实面露艰难,但她根本想也没想过,他会沉吟片刻,就开口向自己求了婚。

“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做孩子的父亲。没有父亲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好,不知该怎么说,不过我跟这孩子也是真的是有缘份。反正除了工作我就是闲人一个,时间在我身上浪费也是浪费,不如分给有需要的人。我有信心能担当好一个父亲的责任。至于说丈夫的角色——我猜你也未必就一定觉得我是适合的人选,不过现在已经时间紧迫,因陋就简吧。不如,就这样讲好,我扮演这个角色,直到你找到适合的那个人为止吧。”

相叶这样说时,她真是不无惊讶。

听来似乎荒诞不经,细想却又自有逻辑。

“你愿意吗?”

竟然找不到什么应该拒绝的理由。

伊坂由加利安静了一会儿。

看着相叶,笑着点了点头。

从那之后,她丈夫——即使没有任何实质也仍然是令人安心的存在——的决定,就一直像这场不可思议的求婚一样,为她的生活带来各种不大不小的奇迹。

那一夜她之所以会遇到相叶雅纪,一定是神对她的眷顾。

她始终是这样想的。

即使是在孩子真正的父亲归来之后。

 

 

“再恕我直言。”二宫说。

“你说。”相叶说。

“表面看起来真是很了不起,但其实,你这难道就不是在把人家当你的一根刚好漂到手边的稻草抓?”二宫眯起眼睛。

“怎么说。”相叶坦然。

“对方做单身母亲确实是会很艰辛,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会比现在的你更艰难。”二宫缓慢地说:“把自己投身到一段不得不面对各种现实问题的充实关系里去,比如一个新生命?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反而会比现在,好过得多吗。”

“……”二宫这个朋友的含金量,果真是相当惊人。相叶这样想着,也没准备再有任何隐瞒,他反正已经想得通通透透。要怎样才能度过失去樱井的接下来的日子,他本来完全没有方向更难说信心,但现在,事实却正如二宫一针挑透的本质。

“你说得一点没错,我完全承认。说白了,我一直就是你说的那样,不过是在自我满足罢了。但是,我的想法是怎样的其实又有什么所谓,重要的是,如果我的存在还能对别人有任何一点的作用,结果总是好的。”相叶说着,疲惫的目光渐次清透起来,“我不是什么完人,也只不过是……活下去罢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恭喜你,相叶氏。认真的。

——我知道。

——好好活下去。

——你放心,死不了人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我只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你说。

——绝不许让樱井翔知道关于我的任何事。我也是认真的。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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