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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哪个樱井?”
相叶雅纪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樱井翔脸颊上时,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扔下文件穿过会议室的桌椅走到樱井面前给出这一拳的。
那一刻相叶嘴里溢满了咸涩,潮湿的绝望如涨潮般的海浪一波波淹没过他的鼻腔眼睛,沙流进眼角,盐水窒息般倒灌进气管。他在这种冲刷里醒不来又睡不去,一波又一波,像永不会退去,绝望地周而复始。
自然就是这个樱井。
从来就只有这一个樱井。
“你说,如果用烟头来烫这些水气球,结果会怎么样。”
相叶蹲在院子里的水盆旁边,手指拨弄着漂了满满一盆的水气球。水气球的五颜六色像被水稀释开,淡莹莹地泛着珠光。而相叶大裤衩的颜色好像比水气球还要多,颜料盘洒在了上面一样。
坐在檐廊上的樱井夹着一根烟。
“什么结果。”他吐出一口烟。
“不知道啊,你把烟给我。”相叶朝樱井伸手。
“你不许抽。”樱井说。
“我不抽,我就试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啦,我就是实在没事干闷得要发疯了而已。”相叶用力一拍水面,水气球在盆里骨碌碌乱转。
“你必须戒烟。”樱井也不接他的话,“对肺不好。”
“我是怎么想的才会决定在大学最后一个暑假和你一起出门的。”相叶站起身,抬脚跨上檐廊走进和式旅馆的房间。
“一直在刮台风海边一直在发海浪预警这难道是我的错。”樱井叼着烟回身看相叶。看他光着个膀子一头扑倒在榻榻米上,肩胛骨支楞着,像一对驯不服的鹿角。
相叶翻身仰躺过来,顺手抓过一本倒扣在榻榻米上的内田有纪写真集往脸上一扣,假装开始睡觉。
“这算是什么意思。”樱井说。
“没什么啊,困了。”相叶的鼻音扣在书里。
“祭典也逛了,烟花也看了,你还在闹什么别扭?”
“哪有啊,我哪敢闹什么别扭。祭典也一板一眼画勾打卡似地逛了,烟花也一板一眼教室听讲一样地看了,棉花糖也你一口我一口再给你你就死不肯吃地吃了。”相叶的气息在写真集里循环着热,“我还能有什么别扭。”
“那你……”
“算了,我们明天就走吧。”
“……”
樱井盯着那本扣在相叶脸上印着内田有纪的封面一会儿。
手里的烟甩进院子里的水盆。
啪——
相叶忽然感觉被人扑过来用力压住。
写真集被从脸上掀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
樱井的脸逼在眼前。
“相叶雅纪你到底想怎么样。”
相叶看着樱井的眼睛,闻着他鼻息里呛人的烟味。
“我想怎么样,我想接着看内田有纪。”
樱井低头猛吻下来。
相叶想,这世上大概再没有如此这般毫无温柔可言的粗暴初吻了。
吻得用力,吻得不耐,吻得痛且谈不上有任何甜蜜味道——没有一点棉花糖的味道——他吃过一口的棉花糖,明明是那么的甜。
呛,苦,一点咸涩。
相叶有一点想要推开他。
“你不要再给我来这套。”樱井用力扣住他的手腕压在榻榻米上,“你喜欢我,对不对。”
“……”相叶扭过脸。
“你从刚上大学起就喜欢我,你喜欢我好几年了对不对。”
“我喜欢内田有纪。”盯着那本被甩在一旁的写真集,相叶说。
“看着我说。”
“我早就说过了我喜欢内田有纪。”
“看着我!”
樱井掰过相叶的下巴。
“你喜欢谁,再说一遍。”
“……”
相叶的黑眼睛里闪着光。像祭典上的烟花,像棉花糖里的云,像水气球上缤纷的莹亮。
台风带来的雨在院子里毫无预兆地隔绝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声音。
樱井再一次吻下来。
吻得比外面的雨还要密不透风。
唇齿之间几乎磨咬出刺耳的声音。
那声音在说,你喜欢谁都不要紧,你喜不喜欢我也不要紧。
我喜欢你。
我从刚上大学时就喜欢你。
我喜欢你好几年了。
我知道你喜欢内田有纪。正因为知道,才不敢让祭典风花雪月,不敢让烟花绽放在心,不敢再吃一口被你咬过的棉花糖。
我不敢。
我怕你直得根本不能碰,我怕你直得一掰就要直接断成两截。
然而樱井还是做了。
做了他深知不可为不能做的事。
那打翻了颜料盘的大裤衩底下藏着的,是他几年来日日夜夜未能摆脱的幻想,也是他对自己立过誓绝不能碰触的界线。
他知道那里藏着的远比颜料盘更冲击更不可预知。
这最后的一个暑假,是最后的考验——也是最后的机会。
他没有经受住考验。
他把那颜料盘底下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了。
他摸到了汗,看见了血,视觉里充斥了无数色彩和光影,以及无数粘着不清的缠绵臆语,气息交叠。
他突破的那道界线里,可能是他那个年纪想要的全部了。他进入的那个领域,有懵懂本能里渴求的一切热烈和包容。年轻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是敏感点,每一块肌肉里都散发荷尔蒙,每一寸肌肤上都满是活力的弹性,像一头驯不服的雄鹿,像一条梦里才见过的海豚。
他会不会弄坏他?
不能弄坏他。
他也许真的有些许想要弄坏他的冲动,但他不能。
那最后的暑假剩下的日子里,樱井和相叶几乎就没有做别的其他什么事情。每天每夜只在潮湿凌乱的榻榻米上手足相抵,变换体位,交换体液。
相叶却再也没觉得闷。
即使他喜欢的明明是内田有纪。可这种全凭本能驱使的探索,却竟然能有这么的……爽。是很痛没错,很微妙也是真,但神奇的是,身体毫不排斥。不仅不排斥,对那些充满和顶撞甚至很快就开始了迎合。抓心挠肺似的酥麻快感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几年来对于樱井翔其人所有师出无名莫名其妙的在意执着都像是终于找到了正确答案。
相叶仍然知道自己不是。
但在这个过程里,他想忘记这一点。
“小翔……”
相叶搂住樱井的脖子,腿勾在他腰间,整个人像挂在樱井身上,一刻也不想下来。外面风雨呼啸,但他的汗已经出得层层叠叠,贴紧樱井胸口时,乳首滑腻腻地蹭来蹭去,刺激得他心跳剧烈加速。紧密相抵间,咚咚猛敲的不知是谁的心脏,他的,还是樱井的。
“好舒服……”相叶想把脸埋进樱井鬓边,想要把他每一点味道都呼吸进自己肺里。“继续……”
“可以再进去……吗。”
“进来……用力点……”
樱井用力顶送,胀热器官在稚嫩内壁里显得不知分寸。再进去,再向里,是两个年轻男生都还不懂的地带,每顶撞一下都像要抽走骨头似的难耐。
“啊啊……小翔……好深……”
相叶被顶撞得几乎要抱不住樱井,但只是死死不撒手。
不想分开——一分一毫也不想。
抽送过快,入口处混杂的体液被摩擦成乳沫状,分不清彼此分不清内外,两个身体的拍打之间里涌起一层浅浅浪花。
啪——
啪——
相叶只剩下喉咙里的呜咽。
痉挛式的绞紧,逼着樱井缴械。
“masa……”
相叶疑心他射的时候是想要叫他的名字的,只是最后的ki没能发出声音。
“你知道,过完这个暑假,我们……”
“你想说的,我并不想听。”
“你想不想听,它也会在那里。”
“我不想面对。”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对吧。”
“……”
“你喜欢的是内田有纪,不会变的,对吗。”
“不会。但——”
“你不会变,而我,我也有很多事是不能变的。”
“……”
“你明白的吧。”
“我明白吗。我也不知道。”
“你也是家里的长子,你一定明白的。”
“……”
“……”
“小翔……我们一起去死吧。”
仰躺在榻榻米上,相叶盯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
躺在他旁边的樱井也盯着天花板。他当然想说你在说些什么,但他仔细听着身边的气息,听着听着,就知道相叶是认真的。
“知道么。”樱井也慢悠悠地说:“死可是很可怕的。”
“有多可怕。”相叶在潮湿空气里吸口气,“比不能和你在一起更可怕吗?”
“……”
“我只要一想到,以后都不能和你在一起,就害怕得喘不上气。”
“相叶……”
“那种害怕让我觉得一分钟都忍不了……所以。”相叶扭过脸,看着樱井说:“要跟我一起去死吗。”
他是认真的。
拒绝他他就会自己去死的那种认真。
樱井不是从相叶的话里听出来的。
是他的气息。
“好啊。”樱井坐起来,“你想怎么死。”
“你相信我吗,小翔。”
“我相信你。”
“来,抓着我的手。”
“什么……你到底带我去哪里。”
“怕了?”
“才不是怕。”
“不怕就好,别把我攥这么紧,骨头要捏碎了。”相叶拍拍樱井的手,“来,坐下吧。”
“坐,坐哪里。”虽然眼睛蒙着,但脚陷在沙子里的触感樱井还是清楚的。
“直接坐。”坐在沙滩上的相叶使劲拉一把樱井的手。
樱井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好了,可以把眼罩摘了。”
樱井试探地拉开眼罩。
“唔哇……”
海面上的夕阳正美成一幅不知名的世界名画,浓厚霞色烧红了半边天空。
“这也,太美了吧!”
“是吧。”
相叶得意地往后仰起头,手撑在身后。
“这么美的地方……”樱井在绝美画框里沉浸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们来这里是为的什么正事,“是要怎么死?”
“日落美吗?”相叶问。
“美。”
“日落之后,就会涨潮。”
“所以……”
“药在你那里,是吗。”
“嗯。”
“我们就吃了,然后在这里聊天就好。”
药物起效,海水涨潮,回归自然消亡。
樱井听明白了。
“聊到天亮。”他轻松地说。
“嗯,就聊到天亮。”相叶笑着说。
“我啊。”樱井呼口气,望着海天尽头正在沉入海面的夕阳。
“什么?”相叶看看他。
“特别喜欢看你露出喜欢的表情。”
“啊?在说什么绕口令。”
“喜欢祭典,喜欢棉花糖,喜欢烟花,喜欢水气球,喜欢内田有纪,你脸上露出的表情,我都太喜欢了。”
“小翔……”
“我之前会终于没忍住……就是因为,我好像在你脸上看到那个表情了。那个,喜欢我的表情。”
“我是——”
“是什么都不重要。”樱井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药瓶,“我看到那个表情就足够了。”
相叶没说话。
他的记忆从那个断点开始就很模糊了。
扭曲发糊的画面里,樱井应该是拧开了那个药瓶,白色小圆药片倒在手上。海平线上的最后一丝霞色收敛了光芒,藏身海下。他想要伸手去接那些药片,却被樱井一把全部吞进嘴里——我喂你——他应该是这么说了。
一口温热柔软地喂食。
几乎要把他融化了。
他和他会永远在一起了。
太好了。
他只有这一个想法。
画面摇摇晃晃,海水一层层涌过脚面,双腿,后脊梁,咕噜咕噜地在耳边涌上来落下去,落下去又再涌上来,灌了满耳的海潮声。柔软的沙把脚埋起来,像一双温柔的手将自己拥抱起来。海水并不很冷,即使是台风刚过,夏天马上就要结束,相叶却像梦到自己变成那些漂在水盆里的气球。飘飘摇摇,世界颠倒。
一线焰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啪——
相叶使劲闭了下眼睛。
“有反应,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
耳边隔着一个海似的,有人这样说道。
再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手里正晃动手电的……医生。
“送来的时候已经及时洗胃,没什么大问题了,好在本来安眠药也没有吃进太多。”
相叶猛地坐起身。
“小翔!”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喊出声。
“小翔呢!”
“谁?”
“还有,还有一个人呢?”他拽住医生的袖口,“和我一起送来的……应该,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只有你一个人被送来,还不够吗,年轻轻的,犯什么傻。”
“不,不对,还有一个人的!”
“你不要激动,赶紧躺下,这还在输液呢。”
“不对,不对……放我走,我要去找他!”
“别激动,这样会受伤的。”
“放开我,你们不明白——放开!”
“好好,现在把针给你打下去,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醒来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
真的可以吗。
相叶不知道。
他只知道,醒来之后,他再也没有找到樱井翔。
他找遍了海边方圆几公里之内的大小医院诊所急救站,甚至沿着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海滩反反复复找了几天几夜,也没有看到樱井的影子。他不放弃地甚至研究了这片海域的流向会是哪一片区域,如果有人不慎落海将有可能被冲到哪里的岸边……
是他吃进去得比较少吗。
像医生说的那样,因为他比较怕死?所以没有吃进那么多?
而樱井则吃下了太多,所以被涨潮的海浪卷进了……大海吗。
相叶不知道。
他没有答案。
他并不想相信自己的所有推测。
他只是再也没有见过樱井。
“樱井?”
多年之后,当相叶在今天的业务洽谈客户来访名单上看到“樱井翔”三个字时,是命运里的从未相信,从未有答案,从未曾放过自己的本能在告诉他:这就是那个樱井。
于他来说,从来就只有一个樱井。
当看到那个活生生的,脚下生风的,风度得体的樱井翔走进会议室时,相叶的所有理智在一瞬成为了当年那个被烟头丢中的水气球。
啪——
相叶把拳头结结实实招呼在樱井的脸上。
还活着。
你还活着。
你是怎么活过这些年的。
欺骗我那么有意思吗。
让我像个病人一样地守着那些和你的回忆熬过这些年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对不起。以及我知道说对不起也没用。嘶——”樱井接过咖啡馆服务员递过来的冰袋,敷在嘴边的红肿上,“你下手也不用这么狠。”
“狠吗?”坐在对面的相叶盯着他,“有没有你骗我这么多年狠?”
“我怎么可能送你去死。”樱井说得轻声细语,像是这些事就在昨天,他们根本没有分开过这么多年。“怎么可能。”
“所以,是你把我送去医院的。”
“我只喂你吃下去几颗,已经吓得半死,提心吊胆把你抱起来送去医院洗胃。”
“……”
“……”
“你人呢。大学都可以不上完,就为了玩失踪骗我?”
“我只是没和你说……本来过完那个暑假,家里就要我出国的。”
“可以,你可以的樱井翔……这种事居然能瞒得滴水不漏。”
“是你并不敢问,不是吗。”
“……戏弄我这么有意思吗。”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
“你过得好吗。”
“你觉得呢。”
“大概……总比死了要好。”
樱井这样说,相叶一时竟也无话可反驳。
不,不对。
你又知道我过了多少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
可这话如今又该从何说起。
我们都活下来了。
看起来还活得都挺好。
只是。
只是啊。
“三件套,很适合你。”相叶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哪条逻辑线上冒出来的,像是未经大脑允许擅自就出了口。
“……”樱井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呢,还喜欢内田有纪吗?”
相叶卡了个壳。
却像是接收了某种只有两个人才懂的密语解码。
“喜欢啊。”他笑笑。
樱井也笑笑,渗血的嘴角抽动一下。
你说,一想到我们不能在一起就害怕得不能呼吸。
我说,只要想到你还活着,露出喜欢这个世界的每一种表情,我就什么都不怕了。甚至可以战胜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恐惧。要我说,死确实不可怕,是这个世界没有你比较可怕。
你还喜欢内田有纪。
我还喜欢,你喜欢的脸。
END
飞机上半梦半醒的故事,出现的时候像是已经写好了每一帧的画面。
这或许就是最适合和夏天告别的一个梦了吧。
还好式破镜重圆小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