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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这次可以了吗。”
“可以。”
“那么,开始吧。”
樱井在会面室的玻璃隔挡前打开文件和手账。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玻璃对面的太田光说。
樱井抬眼,“今天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请你的心理医生在场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配合?”
“我在配合。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我的心理医生可以证明。”
樱井攥了攥笔。
今天他的身边坐了一个人。
太田光的心理医生,西装周正头发清爽的相叶雅纪。
本来相叶的身份前缀应该还有一条——他的前男友——但是樱井告诫自己要把这层关系彻底抛开,彻底到就像这段关系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像现在这般,和相叶共处一室如常工作。
樱井几乎不知道是怎么和相叶在会面室外碰的头,打了招呼没,又到底有没有正视过他一眼。他有些像是选择性保护地按下了快进键,直接强制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根据对当事人的精神状态评估,我认为,他在案发当时确实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相叶在旁边平静陈述。
“我是你的辩护律师,你必须对我说实话。”樱井盯着对面的太田,“明白吗。”
“我现在说的就是实话。”
“也就是说,事发当晚你是没有任何关于案件的记忆的,是吗?”樱井又问。
“是的。我只记得自己一直都在房间里,根本没有外出过的记忆。”
“主观上,你有没有过要这样做的想法?”
“我说有或是没有,是真话还是假话,你能判断吗?”
“你的心理医生不是在场吗,自然有他来判断。”
“那你直接问相叶医生就可以了,所有这些想法,我都和他说过。”太田凑近玻璃,盯着樱井,“包括我想对你做的那些事。”
樱井攥紧手里的笔,一时间差点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要为一直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嫌疑人辩护。很多相关的无关的记忆盖子像是要被顶开,被他用力按了回去。
“我提醒你一下,对我的想法并不仅是想想而已,你已经实施过了。无论你是否承认或是已经不记得了。”樱井说:“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你要清楚知道的是,这起纵火案的实施主体就是你,即使不是你现在这个精神主体,你需要负的刑事责任也已经是既成事实。”
“你重复强调这些究竟是想表达什么呢。”太田有些不耐烦。
“我想告诉你,现阶段的情况是,首先很难证明你的无行为能力属实,即使你心理医生的鉴定被采纳,检方也会有相应的人会来为你做出反向的鉴定——我相信也已经有人来做过了。我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会负责到底,但你至少要让我能相信一点——你确实没有主观实施犯罪。”
“对这次的赢面就这么没信心吗。”
从会面室出来,相叶对樱井说。
他身上的一切都还是那么明亮清爽,光明坦荡得看来全无分手再见的尴尬。
樱井不知这是怎么做到的。或许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这段感情对他来说确实并没有那么重。
“赢面能有多大都无所谓。”樱井耳边发麻,眼神无处安放,低头整理手上的公文包,“我是为了维护自己的——”
——理想主义。
相叶也低了下头,目光扫过樱井胸前的徽章。
“那你确信了吗。”他问。
樱井想说,如果我确信了,也只可能是因为相信你。可关于相信的话题,他已经再不想也不敢碰触了。相信就相信,怀疑就怀疑。没什么可说的。
“只能根据你给出的鉴定来了——一切让证据说话吧。”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钉好的文件递给相叶,“这些是目前我整理出来本案控辩双方掌握的情况,你也拿一份,方便了解后续流程。”
“怎么,该对我进行的法律专业讲解,用这份文件就能打发了吗。”相叶从樱井手上接过来,“具体该怎么配合出据精神鉴定,身为辩护律师竟然不需要亲自跟我沟通一下吗。”
“……”樱井的手还捏着文件一角,不知该放还是该收。自己想要尽可能避免一切交流接触的意图被当场戳穿,空气在尴尬里安静僵持。
“已经是中午了,一起吃个工作餐吧。”相叶说。
樱井的本能反应是想要拒绝的。
他想说这算什么,名为法律说明的工作餐,实则是补一顿没来得及吃的分手饭吗,一定要这样一个环节不差地完成这个仪式才行吗。可是他又不能拒绝。不仅因为相叶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更因为一旦拒绝就说明了他没放下,他放不下,他还无法坦然面对。
看着被两只手各自捏住对角的文件,樱井想,我有的选吗。
这个格局,是让我走投无路。
“所以,刚刚说的就是这里……考虑陪审一贯的思路,可以拿出你多年应对病人的经验……”
一手的叉子上卷着意面,一手按在桌面的文件上,樱井让自己看起来很忙,忙到五官五感都顾不上去注意对面的相叶。
“我打包的箱子很乱吗。”相叶却在几乎难以找到缝隙的高密度说明里冷不丁插进了一句话,“东西很难找吗。”
手指按在文件上,樱井有些僵硬地抬眼。
“什么?”
“你的指甲,多久没剪了。”
“嗯?”
“你的指甲——每天递名片举证据委托人检方法官第一眼就看到的指甲,看起来已经很久没剪过了。”
“……”樱井下意识地从文件上缩回了手。他没有意识到。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指甲了。每天能保持头发清爽西装整齐已经是他能维持的极限了,至于指甲,身处热浪之中才能有恃无恐闲情以待的指甲——对一个刚刚分手的男人来说,是不是有些过于苛刻了。
“是不是找不到指甲刀。”
“……不是。”
樱井抿嘴低头,一圈圈卷着盘子里的面。
“这个案子让你压力很大吗。”相叶看着他。
“……”樱井想说并不是这回事,但又不知道还能怎么说,说什么。
“抱歉让你牵涉进来。”相叶又说。
“……”樱井想说我是被牵涉进来吗,说得好像从头到尾都和我无关一样,说得好像我根本是个局外人一样。
与我无关吗。
那么,和谁有关?
我果然只不过是……
盘子里的面卷得太多太过,逐渐断成碎节。
“怎么不吃。”相叶问。
“在吃。”樱井低着头。
“……”
“……”
沉默之中,只听见叉尖刮划盘底的尖锐噪音。
“不要糟蹋食物。”相叶吃着自己的那不勒斯意面。
“这面里,有香菜。”樱井继续转动叉子。
“哪有。”
“我本来也以为没有。毕竟菜单上的看起来明明是罗勒。但是果然,香菜那股味道,即使是切成碎末又或者是榨成了汁看不到,还是会把其他食物的味道全都夺走。”
“……”
“你说过,可以入口的食物千千万,就是要把其他食物的味道都夺走,才能突出它自己。”
“……”
“果然,这就是香菜。维C之王。菜单上的罗勒怎么可能替代得了它。”樱井笑着摇头,“竟然还想假装它。”
相叶平静地吃着意面,樱井的每一句话入耳时,那些言外之意弦外之音都要钻过嗓子噎他那么一下。
这让他每吞咽一次,都显得有些吃力。
“我不管你在说什么。”最后一根面吃进去,蕃茄和肉沫在嘴里竟混合出一股酸苦味。相叶把叉子放进完食的空盘,起身。“不要浪费食物。”
to be continued
心疼相叶,我大概从要见面开始就不能维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