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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脐橙和葡萄柚
这一天樱井带了一袋子的水果来给相叶吃。
这些水果都是纯天然有机无污染的。
香蕉是一种易于食用的水果。樱井首先拿出了香蕉。相叶说又是香蕉吗,有点吃腻了呢。樱井说是吗其实我还带了其他水果,要不要吃点别的。相叶说拿都拿来了,别浪费。于是拿来巧克力味含颗粒的涂层裹在了香蕉上,十分愉快地从头吃起。边吃边有些蹭在嘴边,相叶不得不用手指蹭掉。
吃完香蕉时,樱井本来没再拿其他水果出来。相叶问,你不是说还带了其他水果来,还有什么?樱井说还要吗我怕你已经吃饱了。相叶说我先看看再说,于是樱井又掏出了葡萄柚。
葡萄柚是一种多汁的水果,虽然汁水有时有一些刺激性但十分新鲜。挤压葡萄柚的过程很有乐趣,相叶在这方面似乎相当有天赋,挤压葡萄柚果实的时候不仅有力而同时又不破坏果实的外皮和形状,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十分赏心悦目。
最后葡萄柚喷射出汁液时不仅画面理想,汁水喷溅在脸上,也令整个过程充满刺激乐趣无穷。
葡萄柚汁挤完喝掉之后,相叶又伸手去翻樱井的袋子。樱井说还要吗,别吃太多了消化不了。相叶说多什么多,不要装模作样,你明明最爱吃水果,不是每天都要吃蓝莓的吗。说着从袋子里翻出了脐橙。
相叶知道,脐橙是樱井非常喜欢的水果。
又带脐橙。他斜睨樱井。
你不喜欢?樱井看他。
相叶说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你真偏爱这个。
樱井说嗯可能因为你吃脐橙时的样子特别好看。
相叶说少瞎扯了,照你这么说我吃什么的样子不好看。
樱井说这也没错,但可能吃脐橙时你看起来更享受一点。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愉快地吃掉了脐橙。
从上到下剥开脐橙的时候要费点力气,从下到上再把脐橙取出来时会好一些但也要稍微用下力。
但脐橙是既富含汁液又有韧劲的果实,吃起来感觉十分充实。
脐橙果然是好吃且健康的水果,两个人都露出了非常好看的表情。
于是这一天吃水果补充维生素的时间也健康度过了。
香蕉
1个彩蛋*我男朋友的情敌才不可能这么可爱
“这个手机……”
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樱井翔看到相叶雅纪从阳台上走进来。
“什么?”樱井看一眼相叶手上的手机。
“这个翻盖手机——”相叶把手里的翻盖机朝樱井晃下,“是我的吗?”
樱井眯了眯眼睛,“不是。”
“嗯?那这谁的东西啊?”相叶走到沙发前坐下。
“嗯,谁的东西,你觉得呢。”樱井也走过去坐下,“翻开看看。”
“谁的东西,我就乱翻。”
“我的东西,你随便翻。”
“啊?”相叶笑,“你的?”
“对啊,我的。”樱井也笑,“你从哪儿拿的。”
“我刚上阳台,就掉在地上。”
“那就对了……这是那小子落在这里的。”
“哦——是小小翔的啊?”相叶忽然来了兴趣似的。
樱井斜睨相叶一眼,“你对他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吗。”
“他手机怎么没带走?”相叶也不理他。
“你去问他?”樱井没好气。
“我去哪里问啊,他回去之前最后明明是和你在一起。”
“怎么,你很舍不得吗?”
“说什么呢。”
“你明明就一副很想他的样子。”
“我真是拿你……”相叶失笑,抬起手捏一捏樱井的脸颊,“他固然是可爱得不行,但是他不回去哪还有今天的你啊。”
“没有今天的我就你俩在一起呗?”樱井被捏得嘴嘟起来,“是不是正合适?”
“没有今天的你——”相叶捧起他的脸晃一晃,“又哪还会有今天的我呢。”
“……我可以认为。”樱井嘟着嘴,黑眼珠转一转,“这算是一句特别哲学的情话吗。”
“不要认为。”相叶探身靠近樱井,“要做。”
“……我可以认为。”樱井的眼睛里转出了光,“这算是一句十分直白的调情吗。”
“我认为,你一直没事找茬儿,就是因为这几天小小翔在这边——”相叶说着,手已经贴着樱井小腹伸进内裤里,“我们没法做,才闹得你一肚子无名火。”
“你这么看?”
“我还是别看了,直接动手比较好。”
相叶是直接动手了。
不仅动手,还动口了。
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
并且动口之前他已经刷过牙了,所以动口之后他就有点懒得再去刷一遍而选择了不刷——反正他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这么吞下去了。
“那现在,这手机怎么办?”相叶蹭一蹭唇边。
“能怎么办……”樱井还有些没缓过来,“不然你把它扔回阳台上,看它自己能不能跟着一起回去。”
“切——”相叶笑着从沙发上起身,“净胡扯。”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微风轻拂。
相叶仰头看看城市夜空。
正是月到天心处。
他呼口气。
不知道回到过去的小樱井怎么样,和过去的自己见到没。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没那么坦率,一肚子的话也只卡在嗓子那里从来不知道怎么好好说出口。两个那样的小年轻,一切能搞得顺利吗。
这样那样,思来想去,竟有点入了神。
直到握在手里的翻盖手机显示灯似乎亮了那么一下。
相叶怀疑自己是眼花了,下意识地翻开了手机。
——“相叶君,如果我回不去……你还会是现在的这个你吗?”
相叶定睛,把这条信息反复看了好几遍。
才看明白,这是小樱井发给过去的自己的。
发不出去,卡在这里。
这小傻瓜。
相叶小心地把手机放在阳台的栏杆边。
蹭下眼角,转身走回了屋里。
自从认识你的那一天,我就注定了成为今天的这个我。
脐橙
1个彩蛋*网友
再胖也不娶老婆:又在闹什么别扭了?
想跑步的笔杆子:没有啊。
再胖也不娶老婆:还说没有,一个人在那里对着窗户发了一天的呆,叫吃不吃送喝不喝的,还说没有。
想跑步的笔杆子:就不饿也不渴啊。
再胖也不娶老婆:一天不吃不喝会不饿不渴?
想跑步的笔杆子:咦,我们是在说绕口令吗。
再胖也不娶老婆:谁跟你耍贫嘴,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想跑步的笔杆子:没有啊。你看,我一天到晚就坐在这轮椅上动都不能动一下,什么都不消耗,需要吃什么喝什么啊?
再胖也不娶老婆:果然还是在不高兴这个。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复健速度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不然会对身体机能造成伤害——这都是医生给的建议。
想跑步的笔杆子:我知道。
再胖也不娶老婆:暂时最好还是再使用一段时间轮椅,这个也不是我说的。
想跑步的笔杆子:我知道。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知道,你知道还跟你说什么都不搭话,明明就在同一间屋里还要用手机发信息才肯理我?
想跑步的笔杆子:也没有不理你……
再胖也不娶老婆:不是不理我是什么?
想跑步的笔杆子:只是一天不出门就头疼得厉害,实在不想说话。
再胖也不娶老婆:我看你不是不想说话,是不想说实话。
想跑步的笔杆子:我哪有。
再胖也不娶老婆:还想一起走到白头吗?
想跑步的笔杆子:(已读)
再胖也不娶老婆:从现在起就不说实话的话,还怎么一起走到白头。
想跑步的笔杆子:好吧。是有些难以启齿。
再胖也不娶老婆:那就用一直以来我们最舒服的方式来说,好吗。
想跑步的笔杆子:不许笑我。
再胖也不娶老婆:笑你干什么……你有什么好笑。
想跑步的笔杆子:不能出去不能运动是一方面,现在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大难不死养伤恢复,好了自然可以继续工作,跟没用有什么关系啊?
想跑步的笔杆子:我指的不是……那个。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指的是……哪个。
想跑步的笔杆子:我昨天晚上……听到了。
再胖也不娶老婆:听到,什么了。
想跑步的笔杆子:那,是你说的要说实话——我听到你自己,解决了。
再胖也不娶老婆:(已读)
想跑步的笔杆子:我就忽然意识到……从我出事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都……你都只能……总之就是,让我觉得自己真没用。
再胖也不娶老婆:(对方正在输入)……
想跑步的笔杆子:要你照顾我就算了,连这种事都……那些骨折骨裂不知几时才能真正愈合,愈合之前都不能有剧烈动作的话……你说你和我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再胖也不娶老婆:差不多得了,再扯下去我可要翻脸了。
想跑步的笔杆子:我只是把实话说出来了。
再胖也不娶老婆: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行……
相叶雅纪扔开手机,走到樱井翔的轮椅跟前。
正是一日将尽,夕阳斜下的时分。
“怎,怎么。”坐在轮椅上的樱井仰起脸。
“说不清了,必须面对面跟你搞搞清楚。”相叶说。
“我只是把实际情况说出来,这样下去对你根本不公平……”
“知道么,即使今时今日你不只是复健需要而是真的要坐轮椅度过余生……”相叶低头看着樱井,“也是丝毫不影响我们干那事儿的。”
“什么?”
“你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
“常识……我也不是前半生都坐轮椅过来的。”樱井给相叶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就告诉我——”相叶俯下身,伸手指指樱井胯间,“你现在是觉得这里硬不起来了吗?”
“胡,胡说!”樱井差点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了。
“别激动别激动。”相叶按住他的肩膀,笑道:“既然不是,你怕什么呢。”
“不是……”樱井颈间的青筋隐约蹦出来。
“是,医生是说了不要进行剧烈运动,但是——”双手扶在樱井肩上,相叶跨坐在樱井腿上,“这种程度的话应该算不上剧烈运动了。”
“……”樱井意外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本来我也已经是好几次想说帮你一下的,但是吧……”相叶笑得十分无邪,“又想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你……”樱井感觉胯间被摩擦着发热,“你早知道……”
“我当然早知道你想要。”相叶笑着用鼻子蹭蹭樱井的鼻尖,“好几次我洗完澡出来你就偷偷把轮椅转过去不敢看我。”
樱井想说是啊,再多看你几眼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收场才好。“你既然早知道,早知道能像现在这样,为什么不——”
“你知道吗,虽说我们的开始是从炮友关系起步的……但是现在你已经能为我禁欲了。”相叶亲一下樱井的嘴,“我就是忍不住想多看看这样的你。”
樱井眨眨眼,“就为这,你宁愿自己动手解决吗?”
“你不懂。”相叶也眨眨眼,“这种乐趣。”
“那现在呢,乐趣不要了?”
“那已经到要让你怀疑自己没用的程度,就有点严重了,我就还是亲自来用一下验证一下功能吧。”相叶歪歪脑袋。
“那可还真是,难为您了。”樱井跟着挑下眉梢。
“现在告诉我,还能用不。”相叶朝他耳朵里吹气。
“口说无凭。”樱井用力搂在他腰间,“来亲自试用一下就知道了。”
那天窗下洒满夕阳的轮椅上,最终还是上演了一场相当剧烈的运动。
不过可以放心的是,做了剧烈运动的并不是需要遵医嘱的那个。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有句话忘了说。
再胖也不娶老婆:什么话。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试用不满一律不退。
再胖也不娶老婆:那试用满意还想续订呢?
葡萄柚
1个彩蛋*征服
“你来了。”听到有人走进来,站在壁炉前的樱井没有回头。
“我说……你就一定要把这个房间弄成这样吗?”相叶站在四下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环顾,“怎么连那张沙发都没了。”
“外面在下雨。”樱井手插在西裤裤兜里,冷淡地说:“来的路上有没有湿鞋。”
“你就关心这个?”相叶看一眼脚下踩的厚重地毯,虽然脚掌触感还是一样的绒滑温暖,但分明就已经换成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花色。“我脱了鞋进来的。”
“所以。”樱井盯着壁炉里燃得正旺的炉火,“我已经特意让人生了火。”
“我想你大概应该知道——我是被你的人塞进加长车里带来的。”相叶盯着樱井西装马甲背后的腰线,“一滴雨都没淋到,绝不会弄湿你的地毯,你尽管放心。”
“哦?”樱井转过身,上下打量一遍相叶,“那你为什么把鞋脱了。”
相叶的脚趾在地毯绒里缩了缩,没说话。
“光脚是一种性暗示,这你懂的吧。”樱井看着他身上颜色亮丽连袖口上都印了花的西装,“还有,你今天这又是穿的什么衣服来。”
相叶转一转手上超大颗的珍珠戒指,低下头,“今天在拍广告。”
“对了对了,你现在都已经是广告代言排名榜前几位了。”樱井一拍手,“就没想过该怎么报答报答我?”
“你不要说的像这些全是靠你得来的,好吗。”
“怎么,不是吗。”
“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没人说不是你应得的。”樱井朝相叶走过来,“你和我完成了交易,给了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会得到你应得的。”
“我应得的靠的是我自己。”相叶说。
“你这么认为?”樱井挑起眼皮看他。
“即使是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相叶扬起下巴,“那也是靠我自己给的。”
“……”樱井笑得有一点复杂,“这倒有点意思。”
“我想也是挺有意思的。”相叶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不然你也不至于又把我绑到这里来。”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樱井走到相叶跟前站定,“谁绑你了。”
“不是你吗,你自己也说了,我们的交易应该已经完成了才对。”相叶倒也不退缩,“你现在这种行为该不该算是一种骚扰。”
“你自己老实说。”樱井再上前半步,贴紧相叶,“要是你真不愿意,有没有人能强迫你到这里来。”
“……”相叶舔舔唇边。
“你今天这条裤子——”樱井伸手按在相叶屁股后,“是不是有点太紧了。”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相叶也捏一捏樱井紧绷的西裤,“只有你一个这么有料?”
“你这算是一种不服输吗?”
“没想跟你争输赢,今天就是想跟你不分上下。”
樱井本以为相叶这句只是一句字面意思的话。
没想过里面的一语双关弦外之音。
直到那些什么剪裁上好的马甲西裤和繁花绚烂的西装衬衫都被从身上扒下来,直到那两条包裹紧实的裤子都被甩到一边,直到——两个人69体位地滚在像是无边无际的地毯上。
樱井才明白,那个“不分上下”的真正涵义。
为什么连那把唯一复古沙发都不见了。为什么壁炉里炉火烧得哔剥作响火星蹦跳。为什么铺陈换了全新更厚更软更绒滑的地毯。
又是一个早有准备。
又是一个做足了功课有备而来。
今天他就是想要这个体位来干——而自己又何尝真的想过拒绝?
说是从工作现场被塞进车里带来是没错——但实在难说他真的有抵抗过。
他们的交易早就完成了是没错——可他有没有一时一刻真正忘记过这个男人这个房间以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有天知道。
仍然有戏服,但已经没剧本。
没有剧本,你已经是得过奖的演员了,该知道自由发挥要怎么处理,不用我多说了——相叶如是说完,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壁炉前候场了。
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不是吗,为什么他还愿意来配合这种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表演?
他想要的……真的已经得到了吗。
脸埋在相叶腿间时樱井想,人可真是贪得无厌的,自己现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嘴里手里都被彼此身体的一部分填满,他想,他又来不及细想。
直到掌心粘腻,口腔发烫。
是下雨天没错,可炉火是不是也烧得也有点太旺了。
或者正因为是雨天,湿气才会被蒸腾成热气,不知道是自己额头的汗还是对方腿间出的汗,陷入一片泛滥里。
可是谁也没有放开对方。
越呻吟,越呼吸困难。越吸吮,越喉咙喷火。
射到头晕眼花,呛到且咳且喘。
直到粘稠体液喷溅了满脸。
镜像一般,完成了一次交换转移。
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吗。
这是交易,我想要的你已经给了,你想要的我也理应给你。
我想要的,只怕你给不起。
不妨说说看?
我想要——
你。
的愿意。
水果奶昔全餐,我可真是个大甜饼。
没试过便不知道,其实自己的潜力可以达到多少。
樱井居然感觉自己真的又硬了起来。
占有达成之后,想法已经转换成了征服。当然也许这两者都并不存在,因为他似乎已经不记得,这只是一场买卖。
感觉身体里的樱井又一次变硬发热,逐渐撑开内壁,相叶唇边掠过一丝笑意。
——就知道这个有意思的男人,可以。
“先生……”他看着樱井的眼睛,轻笑,“继续?”
算是挑逗,也更像是挑衅。
有本事就再战——樱井是听明白了的。他身体里熄灭已久的那些不服输的斗志就这样被重新燃了起来。无论什么事都好,他能认输吗?就算是——征服一个男人?
尽管放马过来。
他起身,跪在床上,抬起相叶的双腿,扭向一边。
本来躺在床上的相叶不得不跟着转身,身体就这样被翻了过来,变成趴跪在床上。樱井始终还留在相叶身体里的器官,就这样旋转着摩擦了内壁的一整圈。
从未体会过,不可思议的快感。
摩擦间生的热更把所有感受都加了热升了温地散发出去。
“唔呃……”刺激到相叶当即就呻吟出声。
他出汗了。
身体因为承受刺激而发烫到开始出汗了。喉结抽动着,感觉汗正从发根里滑到耳边,流过颈项。
从开始到这一刻,相叶发出的第一声呻吟,彻底打开了樱井准备杀红眼的开关。
勾住相叶的小腹,让他的身体紧紧贴住自己的,双手扶在他的腰间,樱井再次开始顶送胯部,用力抽送。
本来尚且有些阻滞的内壁,已经被各种油剂液体浸染得一塌糊涂,进出几乎已经开始没有阻力。器官滑腻的进出带着各种液体溢出在两个身体交合的部位,让身体之间的碰撞声在轻微的拍打声里,夹杂进隐隐约约的水声。
相叶跪在床上,膝盖底下的床单被拧成一团,体液夹着汗,顺着他的大腿内侧流进床单里,让本来已经开始发软的膝盖更感觉滑腻,跪不稳。他把双肘支在床上,低下头,感觉樱井一次又一次地顶进身体里,撞得他一次次向前。晃动间,颈上的汗终于滴下来,没进床单和枕头。
他身体里的各个关节终于都被打开了。
快感一节一节刺激过去,唤醒他的本能。他全身发烫,心跳频率终于启动,拉开了加速,呼吸声也早已经变为喘息。
“用力,再用力……”
“再深一点……”
“再深……”
相叶的意识逐节退散,让他的各种呻吟都不受控制,意乱情迷。
樱井眼前跪着的相叶,脊椎骨一节节清晰可见,肩胛骨性感地突起,腰间凹下去的弧度绝妙得无以复加,没有什么道理地刺激着视觉神经,化为更深的对这个身体的渴望。
占有也好,征服也罢,和这个男人这个身体做爱成了唯一重要的事。
樱井更快地挺腰,粘滑的水声和拍打声连成了最情欲的音效,在房间里竟然像是起了一层回音。
“呼……”樱井喘得上不来气。
“嗯嗯……”相叶的每一根血管都开始过电般发麻,意识已经在耳边的各种淫靡音效里彻底散尽。他迷乱地仰起头,喉结清晰地突出,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好棒……继续,别停……”
樱井开始觉得,自己每一次抽送进出,器官都像是被一个无限的力量向里吞噬,吞进去就不肯再吐出来。不仅没有松下来反而是越绞越紧的力量把他紧紧裹住,颈间无形的绞索也一寸寸不断被抽紧,氧气逐渐缺失。这让所有刺激和快感更加倍,令身体几乎难以承受。
迷离之间,他开始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真是某种传说中的妖物,会将他一点点吞噬进去,然后啃光他的每一块血肉,只吐出一堆白骨。
竟在一瞬因为这样的幻觉而感到恐惧,夹进本能的欲望里,让整个身体几乎快要被刺激感炸开。
“啊啊啊……继续,再用……力……”
相叶身体深处的敏感点已经快要到极限,全身的热流让小腹发烫,身体里更一直像是水里燃起了火。他把床单在手里搅成一团,头后仰到不能再仰。
这样的姿势让樱井的快感得到了极致的满足。
时间其实已经在这样的僵持里过了很久。但是两个人其实都已经没有了概念,更不知道是想一直这样战到几时,但只不过,体力已经一点一滴流失殆尽。
“啊啊……我……”
相叶我字后面的那个“要”还没有吐出口,已经感觉一股热流射进身体里,滚热地浇过内壁里和深处的敏感点,樱井已经率先高潮。
相叶小腹一紧,胯下一热,也终于射了出来。
这久违的高潮实在已经像是从上个世纪的身体记忆里被挖出来,久违到身体的所有肌肉组织都有些抽搐。
相叶眼前像被蒙上一片墨蓝幕布,灵魂短暂出走,从发根一直酥麻到脚尖。早已经发软打晃的膝盖再也支撑不住,趴倒在床上。
当樱井压在他的身上,相叶觉得两个人已经直接浸在了水里。
他每一个骨节里都在酥麻过后张开,身体像是被重启了一遍一样上下舒畅。
“有……”脸埋在枕头里,相叶无意识地吐出几个难以听清的音节:“意思……”
那天清晨,樱井离开那间会所酒店时,脚下仍然像是踩在云里。
醒来的时候相叶已经不在。
他不记得最终那一夜里他们后来又做了几次,变换了多少不可置信的体位。彼此亲吻和口交到早上刷牙时漱几遍口都还是觉得隐隐留下了对方的味道。
樱井确实还是感到羞耻了。
为自己居然可以玩到这种无节制的地步。
但同时,却也并无半分悔意。这当然让他更觉得自己其实原来是个品行下流的男人,但是却又在同时已经开始想要再次见到相叶。
最好还是别了吧。
再见又能如何。
除了让自己更加无节制地纵欲,留下妖魔化的记忆,更加不可能对今后的性生活感到满足以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呢。
难道会是想再留下那一丝可能即将被吞噬殆尽的诡异恐怖感受吗?
更何况。
他还有第二块手表可以给吗。
两周后,樱井终于开始觉得那一夜的所有记忆出现了可能即将褪色淡忘的迹象。
他在镜子前认真地系好自己的领带,穿上西装上衣,拨整齐额发,告诉自己镜子里的那个怎么看都是个正人君子。
然后来到公司走进了会议室,准备那天的谈判。
坐定之后他一直在看当天的谈判文件,直到对方公司全部进入会议室,宣布谈判开始,他才抬起头来。
随意扫视了一下谈判桌对面的人。
目光已经移到投影上,却又一次转了回来。
锁定在坐在对面的某个人身上。
细条纹图案的西装,质地优秀,仅从版型做工上就可以看出不是等闲品牌。
衬衫领子笔挺雪白,压进隐隐的银线,低调里彰显奢侈的品质。
一丝不苟的深墨绿色领带是丝绸制,一看就八成是手工货,领带夹更毫不避讳地直接招呼了奢侈品LOGO。
头发打理得有层次又整齐得体,最清爽的商务款造型。
虽然额发有些遮住眼睛,但鼻梁骨骼却能犀利到将面上光影分割出黑白灰几个渐层,半侧过脸的下巴也如雕刻般线条分明。
支着脸颊的手指净白修长,姿势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慵懒。
樱井看傻了眼。
在最不可能最没有预料到的场合,见到最出乎意料的人。
对面的人发现了樱井的目光。
却并不转过脸看他。
只是抬了抬手,露出了手腕。
衬衫和西装袖口里,露出的手腕上,一只手表扎眼到不能再扎眼。
当然不仅是因为那流畅经典的造型,也不是因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顶级品牌,更不是因为那早已经知道的全球限量。
“这位先生,我姓相叶。”
在樱井仍然反应不过来的呆滞里,坐在他对面的相叶已经有些忍不住唇边的笑意。
他仍然不转脸,唇边浮着浅笑,有意地晃一晃自己戴着手表的手腕,快速而隐蔽地朝着樱井的方向比了一个动作。
——食指和拇指,对出一个圆。
这位先生,其实——
你的一切,都挺合眼缘的,并不仅止是手表。
并且,你的手表仍然不止值那一夜而已。
如你所见,我并不缺钱。只不过是,一直以来,都缺有意思的事,更缺有意思的人。这种种的没意思,让唯一有意思的东西,只剩下了钱。
不过。
至于你呢,这位先生。
你的所有,我是觉得还满有意思啦。
那,你呢。
THE END
就,那就把这陈年站街文学拉出来见见光呗。
——是只在这里还是?
“还——能有些什么?”
樱井这么问时,唇上还沾着些威士忌。
左耳上,耳洞印记清晰可见。
眼神里的些许迷乱,相叶见得多了。
他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但就是几乎每一双看到他的眼睛,最终都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就连这都已经让他觉得厌了。
“只要先生有足够的这个——”凑近樱井,相叶懒洋洋地伸出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在他眼前对出一个圆形,“那么想有什么就有什么。”
樱井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这个”。
或者是他根本就顾不上自己是不是有了。
有没有,够不够,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这一点,在相叶拉开他的裤链为他口交时,就更加肯定了。
那唇舌间的娴熟技巧,让靠在房间墙上的樱井瞬间就硬了。
柔韧的舌尖扫过器官时,竟然像是猫舌上带着倒刺般,柔滑之余撩拨得人刺痒难耐。口腔里空间似乎张弛有度得恰到好处,含住器官的力度多一分则嫌重少一分则嫌轻。
湿润,温热,反复施加绝妙的力道吞吐。
穿过唇齿,直接感受抵到喉咙口的挤迫。
那感觉,就像是打着了一辆顶级跑车的引擎,一踩油门加速瞬间就能上到时速百公里,刺激和快感都来得完全不同寻常。
久未有过的舒适愉悦让樱井仰起头,约略有些明白为什么一直有人喜欢这么玩儿,而更重要的是,意想不到却也是意料之中的,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像是一个让人难以全身而退的妖冶传说。
一想到刚刚那双微眯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那鼻梁,那正摩擦着他下面的唇,尖锐的快感就更变得不可抵挡。
“嗯……”
热流很快就向小腹汇聚,樱井觉得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随着相叶舌尖的又一次旋转卷裹,在两片唇的吞含之间,器官顶端直抵到相叶喉咙口的时候,瞬间加速的高潮不留情面地袭来,射进潮热温润的口腔里。
浅白液体从相叶的唇角溢出来。
樱井仰头靠在墙上喘息,膝盖因为突出的高潮而有些发软。
本来跪在他身前的相叶已经起身,习惯地转身走进卫生间,把嘴里的精液吐进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开始漱口。
哗啦哗啦的水声从樱井身边的门里传出来。
不知从何而来的羞耻感袭上他的心头。
就好像那哗啦哗啦的水声是在说话,说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传达的只有一种情绪:不耐烦。
这几分钟。
确实有些失态。
樱井咬了咬牙,扶着墙边直起身,看了一眼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相叶。
已经漱了口洗过脸的相叶眉梢上浮着水滴,用手背蹭了蹭嘴边,正了正衬衫的领子,一副已经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的架势。
“等等……”樱井从牙缝里挤出略哑的声音。
“嗯?”相叶转过脸看他,“先生还要继续吗?”
樱井紧紧抿了一下嘴唇,“当然。刚刚……”
相叶似乎轻笑了下,“其实先生刚刚已经比一般人的时间长了,不必放在心上。”
“总之……”樱井咬了下嘴唇,“当然还要继续。”
相叶又笑了笑,似乎终于感觉有了一点意思。
“是么。那么,还是之前那句话。”他站到樱井对面,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对出一个圆形,“先生确定有足够的这个吗?”
樱井抿住嘴唇,把手伸进上装的内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夹。
翻开,却尴尬地发现,里面并没有太多的现钞。如果说是不是能够那个“足够”的标准,还真是不好说。
他于是从卡位里抽出一张黑卡,夹在指尖。
当然,不言而喻,这样的卡里自然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足够”。
但是看了一眼那张卡的相叶却笑了一下,“我只收现金。先生。”
确实。
是打算让人去哪里刷你这张卡?
樱井一时卡了壳。
他心里有点起火。
站在对面的相叶需要他略仰视的那个高度,那唇边始终戏谑的笑意,更让他感觉无比恼火。他身体里的反应已经从刚刚的高潮里缓过神来,有新的欲求正在顺着神经抓挠上来。
这一刻樱井其实很有种不由分说把相叶推倒在床上按住然后对他说你以为你走得了的冲动。
但是哪能那么干。
这从一开始就摆明了是买卖的事情,哪能从中途让自己变了强盗。
相叶的领口还是开在胸口处。
胸肌线条的起伏始终若隐若现。
樱井又一次不自知地咽了口唾液。
被相叶发现了。
无论是这个吞咽的动作,还是早已经紧咬在一起的槽牙。
相叶的目光极快地扫了一下他的胯下,笑意浮上眼尾。
——这个男人,似乎有点意思。
他看了一眼夹着那张黑卡的樱井的手。
从上装和衬衫的袖口里,露出了手腕上那只颇为抢眼的手表。
相叶的眉梢挑了挑。
“先生的这只手表……相当合眼缘呢。”
樱井一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那确实……应该是相当合眼缘的。因为那全球限量的款式以及那天文的价格,在他买的时候,也是拼命告诉自己没关系这是可以一直传给后代的东西所以这样贵也不怕,才最终买得下手。
说“足够”,估计一点也不为过。
这还真是相当合理的买卖啊。
他抿住嘴唇,盯着相叶,伸手拽住表带,拉开了表扣。
他一定是中邪了。
才会做出这种荒唐绝伦的举动。
只不过,现在,就算是认为再荒唐再无稽,他也只能屈服于他的下半身了。
樱井并非没有理智的人。
但是在把相叶压在身下解开他开到胸口的那颗扣子时,理智于他来说就已经是暂时消失于字典里的东西了。
指尖只是刚刚碰到相叶的皮肤,已经觉得硬起来的胯下开始叫嚣。
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那从未有过的诡异感,活像是在月光下见证什么妖物的出现。
衬衫褪下去,樱井的手掌紧贴在相叶胸口,平滑而有弹性的身体,带着刚刚适中的体温,击中他的掌心。
他俯下身,近乎贪婪地吻下去。
相叶微张的唇泛着一点点冰凉的水气,樱井吻下去的时候,四片唇像是刚好合上了扣,一瞬就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樱井的唾液似乎像是因为尝到了某种特别的美食而瞬间激增,从里到外,他用舌尖扫过相叶口腔里的每一寸,每一颗牙齿。
用一种想要把一切都吃进去的方式。
吻出了吱唔的水声。
那覆在相叶胸口的手掌用力摩梭,几乎摩擦得他有一点疼。
——不出意外,对他呈现出了无比的贪婪。
——但这种方式,似乎有点意思。
而且通常,相叶从不喜欢买卖的对方吻他的嘴。但是对樱井这种抽尽空气想要把一切都吃进去的吻法,他居然并不觉得反感。
接受。
并且,渐渐有那么一丝迎合的意思。
吻到两人的唇角间几乎有唾液流出来,樱井才放开。
不只是樱井,相叶居然也有了一点喘。
太少见了。
压在身上的这个男人——其实应该并没有什么不同才对?
这样想的时候,相叶抬眼看了一眼正和他四目相对的樱井。酒店房间昏黄的灯光里,樱井的眼睛,像是燃起了两团火。那似乎哔剥爆燃的焰心,虽然应该只是被欲望驱使而露出来的目光,但也居然——相当的合眼缘。
相叶眨了眨眼。
樱井已经再次俯下身,轻咬住了他的耳朵。
又是一种半吻半咬的方式,似乎是也想把他的耳朵吃下去。
居然在疼里又浮出刺心的痒。相叶的耳边一麻,从未在这种场合这种床上有过任何反应的心,竟然感觉被抓挠了一下。
樱井的舌尖钻进他的耳朵,把一点湿润的唾液留在他的耳道里。等樱井的唇顺着耳际吻咬起颈动脉时,耳朵里的唾液开始变凉,以一线线的凉意蒸发,就像是有一阵风,从外到里吹过他的耳道,钻进脑子里。
相叶颈动脉的跳动加快了。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得会调情。
似乎不该小看。
事实上,相叶感觉得到,樱井在舔吻他的胸口,唇齿整个地扣住他的乳首时,其实是想周旋更多点时间的,但是,越来越急迫的欲望已经开始催促他,让他没办法再多忍多玩一会儿。
滑过胸口,抚过腹肌,指尖勾过人鱼线,樱井解开相叶腰间那个顶级LOGO的皮带扣。脱下裤子的时候,樱井把手指抠进了相叶的内裤边沿,连同裤子一起,直接扒下来甩到了床下。
相叶简直怀疑这已经算是一种带有破坏意图的暴力。
大概连樱井自己都有些意外,这种从没有在女人身上使用过的方式,居然会被本能驾驭得如此自然而然。
而接下来他的动作,还更加娴熟得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这么玩儿的人。
牙齿磨咬过相叶的髋骨,一厘厘细碎地啄过他的大腿内侧,看了相叶几乎还是没什么变化的器官一眼,樱井舔了下嘴唇,张口含住他器官的顶端。
相叶不知道樱井是不是第一次替别人这么做。但反正他肯定不是第一次被别人口交。虽然说不多,因为通常只不过是猴急想要从他身上直接索取的更多,但也还是有过。只不过,这感觉似乎不尽相同。
很显然樱井大概没什么技巧,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用力,只是很简单地吞含,甚至还有些不知道避开牙齿,不小心碰到相叶,让他疼得“嘶”出声。但反而不知为什么,相叶被这样多少显得笨拙的方式又一次触动。
该说是与众不同,还是那种除开欲望和本能还有其他什么的感觉——想要他也开心?想要做这个买卖的双方都能乐在其中?因为其实樱井完全可以不这么做,也照样该满足自然能满足,想要的也一样能得到,但是他却即使笨拙也仍然这样做了。也许相叶这样想是有些一厢情愿了,但也只是一种直觉的个人感受。
而因为想到这一层,虽然樱井实在难说有什么技巧,相叶却硬了。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不要说高潮,就算是能让相叶硬起来的男人女人,都已经没怎么出现过了。全是些让他不耐烦的,除了钱以外只能徒生无趣的无聊之人。
今天身体的这个反应,着实让他颇为意外。
然后樱井放开相叶,抬起他的腿,舌尖勾过他身后的缝隙里的入口处,留下湿润的唾液。
相叶当即打了一个激灵。
身后一丝凉意,而且有点滑。
——这个男人?!
抬起相叶的身体,早已经按捺不住的樱井把胀热的器官抵到了他身后的入口外。
“等等。”相叶却忽然出声叫住了樱井,“这位先生先等等。”
他说着,探身到床边,捞起自己的裤子,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很扁的圆形小盒。扭开盒盖,递到樱井眼前,“这位先生似乎还是缺点常识呢。”
“……”樱井看着他,似乎反应不过来。
相叶用食指从盒子里抠出一块膏状的油脂,抹在手掌上,凑近樱井,伸手握住了他胀硬的器官。
“既然先生不太明白,那就我来吧。”相叶说着,套弄起樱井的器官,将掌心里的润滑膏均匀地涂抹在上面。
滑腻的触感,让樱井有点明白了过来。
他脸上发烫,但也可能是早就已经发烫。
如果相叶再不放手,他简直有点疑心自己又快要把持不住。所以没等相叶放手,他已经再次将相叶推倒压在身下,抬起相叶的身体,再一次顶到他的身后。
顶端顶进去一点时,樱井感觉相叶抬起腰,迎合着他的角度。
不可思议。
那一刻樱井所有的感受都只汇聚成了一个想法:占有这个人。
他一挺身,将器官整个没入了相叶的身体里。
即使有润滑油,仍然感到出乎预料的阻力和紧致。单只是这一进,樱井已经有一种被锁住了脖颈的错觉。
相叶在枕上仰起头,但没有出声。
超乎想象程度的快感让樱井心跳加速,并且已经出了一层汗。这让他身体上的粘腻和相叶身上的光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樱井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喘息,但是相叶的气息却依然仍轻。
没错,两个人的身体反应出现了温度差。
这当然让樱井又一次生出了似乎听到那“不耐烦”的水声的羞耻感。而除此之外,他还生出了另一层的想法: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行?
因为生出了这个想法,樱井撑起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狠地用力抽送起来。
相叶的身体里很紧致,每一次抽出进入,都像在被某种力量吸附住,在褶皱的摩擦间,每动一次,都在被包裹住受力。
樱井胀硬的器官让相叶感觉身体里有团火一样在灼烧着。事实上从樱井刚刚顶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深入的位置,触碰到了自己许久没被碰到过的敏感点上。而当滚烫的抽送反复刺激他身体深处这个点时,他感觉到,自己冷感许久的身体,终于随着血管神经的输送,渐渐唤醒了那些属于本能的细胞。
抽送间,樱井的颈上开始滴下汗来,落在相叶的锁骨上,居然像被滴上蜡油般,传来直穿肌肤的尖锐快感。
相叶的喉结开始滑动。
他终于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他听到樱井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而抽送的力量仍然不减,几乎每一次都顶到他身体的最深处,顶得他的身体一直往床头撞过去。这让他只能抬起手,抵在床头,在樱井每一次顶撞他身体的时候,用手来卸樱井的力。
相叶开始轻微的喘息,但仍然不发出声音。
樱井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顶入,坚持的时间已经比他想象的时间要长,他心底的欲望,逐渐被身体里敏感点的反应揪到了心头上。从刺痒,变成了抓挠喉咙的难耐。
他的身体,似乎终于开始被唤醒了。
这样想时,相叶的身体终于开始发烫了。那一寸寸顺着喉咙爬上来的欲求,开始撩拨他的意识,让他本来的清醒逐格退散。
身体的交合处被器官进出带得粘腻,本来附有油脂滑腻的器官上已经不知道有几种液体,连腿间都已经能感受到樱井的汗液。
——这男人,果真是很有点意思。
相叶伸过本来抵在床头的双手,揽住了樱井的肩。
“再用力点……先生。”
他在樱井耳边轻语。
那声音轻幽软哑,微微带着电波音频般的音色,钻进樱井的耳朵,含着无限的挑逗,像是引着那根本来已经扎进脊椎的针,直接刺向了欲望的爆发点。
本来还能再坚持更长时间的樱井,被这一声挑拨得直接破了功。
高潮不受控制地自下而上,在身体里打了一个转,微烫液体射在相叶的身体里,樱井埋首在相叶耳边,尖锐的快感让他咬住了他的耳朵。
“嗯……”射进相叶身体里的液体浸过敏感的深处,为欲望之源加了温,而耳廓上的神经被牙齿夹扣住,痛感更加剧了快感。他呻吟出声,但是却并没到高潮。
不,是才刚刚要开始。
他才刚刚要开始。
哪能就这么结束了。
虽然他感觉到樱井的器官已经软在自己的身体里,精液正从身后向外溢出,但是……都已经到这一步,他今天一定要。
——这个男人的话,说不定可以。
——不,是必须可以。
这一次,轮到他的下半身说话了。
相叶听着埋首在自己耳边樱井逐渐平复的喘息声,揽住樱井的手并没有放开,而是用指尖在他背脊上轻划起来。自上而下,顺着樱井的脊椎骨节,一节节轻划,抚摸,指尖带过轻粘的汗。
“这位先生……”也转过脸把唇贴在樱井耳边,他轻声说:“你的那只手表……不止值这一点哦……”
樱井本来一直轻咬在相叶耳廓上的牙齿松开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他甚至已经感觉到胯下刚刚射过还留在相叶身体里的器官,正在被内壁用力地向内收夹裹紧。
这是相叶在用力。
用力地暗示。
暗示地问他,他还行不行。
他还行吗?
才刚刚射过一次而已。
马上就再来?
樱井撑起自己的身体,看了看相叶的脸。
他感觉自己的额角里还在向下滴汗,但是相叶的脸上却几乎没有出过汗的痕迹。那双也在看他,看不到眼白的眼睛里,浮着一层迷离的水气。
极尽无言的挑逗。
“先生?”
相叶双手搭在樱井的腰间,用自己还硬着的器官顶了顶樱井,更在身体里暗暗用力,夹紧樱井。
你不行了吗?
樱井翔你这就不行了吗?
不可能。
你今天必须征服压在身下的这个男人。
不然,不仅对不起那一向臭屁的自尊。
不然——你也对不起你那只手表!
相叶雅纪意兴阑珊地从酒店的白床单上起身。
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梳理拨弄两下,拎起床边的裤子蹬上,他从鼻子里轻出一口气。
极度近似某种嘲讽的嗤笑。
“对,对不起……”
在另一边慌张系着衬衫扣子的中年男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口道歉,而且几乎已经无地自容到想要落荒而逃。
相叶边拉裤链边说:“钱您一分也没少付,道什么歉?”
语气听来已经是百无聊赖。
朝向中年男人的后背上,干净清爽,连一滴汗也没出。
这更让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好像在传达着嫌弃的情绪。
“……”对方似乎已是涨红了脸,像被一口气憋住什么话也再说不出来,领带也顾不得打,慌忙连同上衣卷成一团就夺门而出了。
房间门一声闷响。
相叶不屑地翻一翻眼皮,似乎是习以为常,又似乎是厌倦已极。他转身从床头柜上拿起那叠相当有厚度的钞票。
拇指捻着纸钞的边沿划拨一下。
唰——
颇为清爽的声音。
全新纸钞的味道。
熟悉的钱的气味。
他冷笑。
不过这么三五分钟,就有这么值钱。
这些没用的男人。
樱井翔那天到那间会所不过是实在难以推辞,想要喝个两杯就找借口脱身的。
但是却没成想,就是脱不了身。
不是因为那会所的氛围比他想象得要莫名神秘,也不是因为那里的酒出乎意料的有品味,而仅仅是因为同行上司老掉牙的三言两语。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就先……”当他这么开口的时候,那个课长就立刻这样把话接了下来:“哎你们别留樱
看似是玩笑,当然根本不是。
其实很老掉牙,但就是管用。
至少对樱井翔来说。
别来这套。我奉陪到底。
当然到那时候为止,他还是不知道那间会所的神秘里到底是藏着哪样乾坤。
直到那个一向看来猥琐的家伙那样说道:“嘛,是不是也差不多了。”
樱井原以为是说喝到差不多,可以收摊了。但是看看在座其他几个人讳莫如深的笑意,就又明白不是。而是什么意思,他还不知道。
那猥琐的家伙唤过店长,耳语几句,店长微微点头,示意他们起身换地方。
到穿过会所冷光幽暗的走廊,从一道门里走进另一个开阔但仍然光线极度不足的空间里时,樱井还是没明白这样夸张的阵势是为了什么。
当然他也不是纯洁到不明白无非还能有些什么勾当。
只不过他应该没有兴趣。
女人于他来说,无非就是那么回事儿。需要上床时就上一上,不需要时他也没有多惦记这回事。
所以对这故弄玄虚的架势,他已然是烦了。
走到一处座池里坐定,樱井打定主意,反正好歹是这样等级的场所,就算是那码事儿,应该也不会低级到哪里去,无非是些讨生活的年轻女人,自己等下若是实在推不脱,就随便逢场作戏敷衍了事,完了事早早回家睡觉。
但事情却朝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过去。
在他等待一群不会出奇的庸脂俗粉的出现时,却始终没见到这样的角色登场。反倒是那猥琐同事,和店长反复耳语,商量着什么又交代着什么。
“怎么样,这次大家都试试新人如何?”
被这么问时樱井想,果然无非还是这些。
他才刚想说自己随便就好,却见课长和几个人极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什么意思。
樱井还没来得及皱个眉,就听见课长这样说道:“难得樱
“赞成。”
“再合适不过……”
一片不怀好意的轻笑。
课长抬手指指他,店长于是朝他走过来。
“这位先生,您这边请。”一个鞠躬伸手。
樱井不明所以,没有起身。
“去吧,樱
“是,你一定得去试试,怕什么。”
难以理解的起哄。
这帮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无论想干什么,归根结底不过是对他即将入赘成为公司理所当然的高层接班候选而生出的嫉妒吧。大抵也无非是想要借机使他难堪,又或是等着看他出丑,而已。
他眯下眼睛。
随便吧,还能是要他的命不成。
他才不怕什么。
倒要看看能有什么花样。
樱井起身。
轻拽下西装上衣的下摆。
顺着店长的指引,绕向了另一个区域里的池座。
脚下锃亮的大理石砖面,几乎让他的皮鞋鞋底打起滑来。
有些不归路,是不会在路口立出警告“危险”的标示牌的。
从顶棚上倾泻下来的一簇灯光,与旁处皆不相同。
像是单为那一处半圆沙发而设,那光只朝着一个方向,只为一个目标而亮。
——像极了一种强光锁定。
暗红色的复古式皮沙发,弧度超过三分之二的半圆开口只朝着一个方向,从其他方向都看不到沙发里坐的人。
樱井已经只差几步就走到那半圆沙发的敞口。
他不知道这样有些迷幻的布局究竟是想在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想大概环境的布局对于人的确能起到某种类似操控的作用。不然,他此刻就不会忽然莫名生出了几分紧张的情绪。到底有什么在那看不真切的半圆里,在那突兀的灯光底下,等着。
转过沙发背,樱井听到鞋底和大理石砖面间碰出的啪嗒声,误以为是某种电影里常听到的物理拟声。
沙发里的乾坤,终于路转溪头忽现。
樱井半侧身,看到坐在沙发里的人。
脊椎骨里有一根针,猛地自下而上狂钻到后颈,扎进了大脑不知哪一根经脉里。
一个年轻男人。
穿简单的白衫黑裤,半侧着身,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五指张开拎着一只玻璃酒杯。
杯中少半液体,在直射过来的灯光底下轻微荡漾,聚光发散。
男人眼睛被额发遮住,灯光洒下,在脸上投下浅淡阴影,因为这样,看不清晰他的样貌。虽如此,鼻梁骨骼却能犀利到将面上光影分割出黑白灰几个渐层,半侧过脸的下巴也如雕刻般线条分明。
衬衫的领口敞开,扣子直开到接近胸口,修长双腿交叠,姿态慵懒。
专为他打亮的灯光,如舞台聚光灯般勾勒出他的轮廓。
樱井在沙发边站定,忘了挪动脚步。
还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吞咽了口唾液。
引路而来的店长已经不知几时从旁消失。
沙发里的相叶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挑起眼皮。
上下打量一下樱井翔。
似乎没什么出奇之处。
或者不如说是他早已认定,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出奇之人。普通的男人,普通的猥琐,普通的无聊,普通的寻欢作乐找刺激,无非如此。场所再高级,氛围再神秘,本质也都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这也和他要的那样东西一样。
——钱,从来就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这位先生,我姓相叶。”
听到相叶这么对自己说时,樱井看到他微仰起脸,额发后面的眼睛,在发丝遮挡间闪过一抹亮光。
“请坐?”
见樱井站在半圆的开口外面没有动,相叶探了探身说。
樱井于是才反应过来,几步走进沙发座池,距离相叶几十公分坐下来。
由于无论怎样的设想里,也没有男人出现的预计,所以他显得相当不自在。
果然是作弄。
果然是难堪。
也许在这种场所里,这种事情不算出奇,但把他推到这里来,绝对根本是不怀好意吧。
僵硬着身体,他的局促有些过于明显。
寻思着该如何进退时,相叶已经再出声:“先生喝酒吗?”
樱井抬头看他。
本来拎着杯子的手,食指已经自然地搭进杯子里,指尖几乎就快要碰到杯里的酒。
樱井又一次咽了唾液。
“好。”
在相叶把自己手里的酒杯直接递过来时,樱井在意外中又觉得这个动作似乎很自然。于是竟然也没打一个犹豫,顺手就把杯子接了过来。
接过杯子的瞬间,他看到相叶匀称指间的装饰戒指。一眼掠过,他已经看出它们不菲的昂贵价值。
“还算不错的威士忌。”相叶的声音听来轻哑,似乎夹几分没意思的厌倦。
樱井捏着杯子,再次仔细端详相叶。
发现那简单衬衫的优良质地,腰间皮带扣上熟识的LOGO,以及脚上鞋子的意式奢华——以他对奢侈品的认知,相叶从头到脚的这一身行头,大概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目前几个月的收入。
如此高调地奢侈着。
彰显他这一行的收入水准?
这样想时,樱井再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以及坐在这里的自己此时此刻又是怎样身份。
——卖的和买的?
他可是要娶老婆的人。虽然也不是说就不能玩玩儿,但是眼前这种玩法,是不是还是有点过于出格?他也知道这种事有时候也与性向什么的无关,很多人无非都是当个玩儿,但是自己要不要这么突然地就开始玩这个?
如此那般,诸多思虑。
奇妙的地方在于……
尽管他是这样想,但是身体却并没有一点要起身离席的意愿。
他把手里酒杯凑到唇边,抿一口那还“还算不错”的威士忌。
根本已经是相当高级的口感。
但其实樱井有几分疑心,滑过喉舌的那份馥郁润滑,有几分是属于酒,又有几分是属于刚刚品过这些酒的那个人。
这样想时,旁边的相叶张开手掌拨起额发,露出眼睛和整张脸,看着樱井说道:“先生今天是只在这里还是?”
他的脸完全迎着那束聚光,映像在樱井的瞳孔里清晰投射。
下巴微仰投下的小角度影子,斜拉进直开到胸口的衬衫领口里。
环境的布局可能直接埋伏了操控心理的目的。光影的用心完全就是不怀好意。极好的酒以及堪比荷尔蒙的淡香简直就是纵火犯。但是——能把一切推在这些身上吗?樱井其实明白,与这些都无关。
有关的,只是眼前这个男人。
令人想起某些不知名的传说里,总会有那种无关物种无关性别,一旦露面就能瞬间蛊惑人心倾倒众生的存在。面前的这双眼睛,就像是属于这种传说中的存在。本身并无妖异的气息,却直接造成各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结果和现象。
樱井的心口拧了一下。
或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数秒的沉默。
看着那双眼睛和那张脸,樱井后颈的那根针一瞬开始了游走。这让他的不知哪一处脑神经被针尖扎得失去了正常,所有判断和指令皆成了失控。
相叶当然也是扎扎实实给吓了一跳。
吓得膝跳反射都快要出来了——不是,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差一点就踹了樱井一脚的。
“哇!”
眼睛被遮住,更异常没有安全感地吓人,相叶全身一个激灵。
“别怕,别怕——”樱井迅速在他耳边轻声说:“是我。”
“你,你你,你……”当然立刻就能知道是樱井翔,但相叶还是一时有些慌了神——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你怎么也不出个声音,你在旁边呆了多久了?
“是我是我,不用怕啊。”樱井用鼻子蹭蹭相叶的耳廓。
“你怎么——”相叶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别动。”樱井压着他不让他起来。
“你干嘛?”相叶伸手想要摘眼罩。
“别摘。”樱井又握住他的手腕,压在沙发上。
“干嘛不让我摘,你要干什么……”相叶还想要反抗。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我倒想问问,三更半夜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樱井用力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挣脱。
“我……”
一时语塞是当然的。像是什么看见你赶去ZERO那边来不及多说一句话的时刻忽然感到很想你,想念一发不可收拾到不知怎么人就到了这里,本来只是想要一些你的味道所以点燃了香薰蜡烛,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就去拆开了那些放在茶几上的口罩和眼罩,张开戴在脸上的时候似乎像是感觉到你就在身边——这些话是打死相叶也不会说出来的。
更何况……
樱井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在的?
后面自己确实像是真的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一样,但哪想得到那是他真的就在啊?
“你回来了为什么连个声也不出?”相叶气急道。
“我回来了你也并没有出声?”樱井按住他说。
“我……”隔着口罩,相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烫了。“你放开我先。”
“不能放。”樱井说,把他的手腕攥得更紧,“就这样不要动。”
“为什么,你让我摘……”相叶还想动手。
“不许摘。”樱井有些强硬地伸手去扯相叶的裤子。
“你想干什么?”相叶的眼皮也开始发烫。
“你也多少考虑一下我在这里忍了多久。”樱井说着,手已经摸索到相叶身后。
“不要——”相叶想要挣开,但他既看不到又根本还没从刚刚的状况里缓过来,完全不得其法。
“不要也得要……”
“不——啊啊!”
摸到相叶腿间的滑腻,樱井知道自己已经等不了了。
没料到樱井二话不说已经就这么进来,相叶抽一口气,口罩被吸进来,让他感觉一时间空气都被抽走了。
“呃……”虽然咬着牙,还是本能地躬起了腰。但比起这份突然,他更在意的是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樱井眼里成了什么样子。“不许看我……”他轻轻切齿。
“怕什么……”樱井挺身,埋头在相叶耳畔,“不能只看表面,是吗。”
“……”内壁被硬生生扩充填满,相叶感觉裹着热辣的刺痒直涌到喉咙口,一时间什么也应不出。他才刚刚射过一次,竟然还是有了硬起来的意思。
“有没有这么一层……你的样子都在我眼前。”
“呼……呼……”
樱井的顶送在原本的滑腻之间变得很快就顺畅,相叶只感觉被顶得越深自己越缺氧,越是呼吸加速越是被那层口罩挡回更多的二氧化碳,很快就觉得有点头晕眼花。眼前看不到,便越发只能把丧失的视觉转化到其他感官上——身体勾勒出对方的形状,这意识让相叶心口发烫,整个人被滚烫的气息包围,好像快要被引燃了。
“没事,深呼吸,尽量呼吸……”樱井的声音在相叶耳边,一波波传送着中音里的电磁频率。
“唔呃……小翔……”相叶被口罩挡住的声音越发瓮声瓮气,含糊成绵软的一团。
樱井的耳根一阵酥麻,险些就直接射了。他张嘴咬在相叶的耳廓边,轻轻磨咬那些耳软骨,舌尖湿滑地留下一些话语:“我可没那么短……”
“不要,呜嗯……”相叶知樱井是故意,但不知是不是缺氧的缘故,他真有些开始耐受不住,确实有点想要樱井早点结束的意思。
“没那么容易的吧。”樱井抬起相叶一只腿架在肩上,给自己一个更好的进出角度。
“别——”相叶全身的神经反应都像向一处涌去,又随着抽出和顶入再从那一处发散向全身。
“雅纪……”樱井的喘息声里伴着熟悉的音节,和着潮热发烫的蒸气,粘腻水声和化不开的含糊呻吟,像一曲暗夜里的情欲交响。
相叶已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感觉在半缺氧的状态里像身陷快感的旋涡,除了身体里的愉悦什么都感受不到。好像记忆的深处闪过了什么很久以前曾经和樱井聊过的枕边絮语,关于性窒息一类的他也不是很懂的词汇。他于是在内心飞快地怀疑了一下樱井让他戴口罩的原因,除了确实是想要治他的鼻炎花粉症之外,恐怕还存着那些不可告人的小私心吧。
这些滚烫的,里里外外都想要把他引燃的热度里,藏着的全都是占有欲。那些占有欲想要把他包裹,也想要把他填满。那让他全身每一根血管里流过的全是满足到一心都要盛不下的满足愉悦。
相叶不知道那些电光火石之间不着边际又不可思议的异样快感是不是性窒息带来的,他只是在没有边界的瞬息思绪里逐渐到达了身体的边界。
再下去他真的要着火了。
“呃呃……”相叶在口罩底下发出粘乎成一团的呻吟,腰躬出惯用的黄金角度,“喜欢……只喜欢……”
樱井还想再多坚持一会儿,但那层隔着窒息般的喘息声里的呻吟钻进耳朵里,就像一针强力电击,让他缴械投降。
“翔……”感觉樱井终于射在里面的时候,相叶想要对他说,你别以为你那些性癖没被我发现,但最终出口的只有这一声而已。
相叶本以为,那夜这场多少有些羞耻但不得不承认的酣畅淋漓会成为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一个默契,直到那天在番组收录现场听到樱井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把这个画面说出来。
“相叶君啊,特别为团员着想。比如说就会特别去用我代言的眼罩口罩什么的,而且还是一起用……”
相叶听傻了眼。
我那是为你着想?
也行,也许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在为你着想吧。
相叶没计较。
过了几天,当他在SNS上看到樱井那张眼罩口罩遮住整张脸的自拍时,终于忍无可忍了。
“樱井翔你搞什么名堂?”
“怎,怎么……”
“还说我,你知道自己那是当着多少人说的话?那镜头对面的观众可不只五万人?”
“但是只有你一个人懂,不是吗。”
“……你是有多喜欢这套装备?”
“没,没有啊。”
“没有?这也能拿出来发在SNS上吗?你有点偶像包袱行吗?”
“怎么了,这个用法我还是跟你学的呢?”
“跟,跟我学……”
“不是你先这样戴法的?你可别说不是。”
“我先……要不是你……”
“我可没让你一起用。你知道吗雅纪——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究竟是谁先谁后。”
“你在说些什么?”
“究竟是谁先想要谁的。”
“……那重要吗?”
“不,我想不重要。就像这么多年来,我们究竟是谁一直注视着谁一样,并不重要。”
不知自谁而起至谁而终,不知自何处起至何处终。
但,那重要吗。
那当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为你我愿被捂住口耳眼鼻去感受你。
重要的是,口耳眼鼻都被遮住我也清楚知道是你。
重要的,从来都只有你。
两个我的,一个你。
THE END
“你还记得我们今天,对,是今天了。”樱井看看自己的手表,“只有今天这三四个小时可以碰得到一起的吧,再过——现在是不到三个小时了,我们就得各自出发?”
“唔,所以呢。”相叶把饼干咬进去。
“所以?我们就要用来——”樱井一摊手,“聊天吗。”
“所以我就说,唔……”相叶嘟着嘴,“不能只看表面。”
“什么?”樱井看他。
“看事情。”把饼干咽下去,相叶说:“不能只看表面。”
“你又在说什么。”
“我说,比如时间看起来是只有不到三个小时了,但实际上能做多少事呢,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樱井听得一脑门问号,“我怎么听着只觉得你是在暗示……我的时间很短呢。”
“我哪有?”相叶笑开,“嘛不过……时间长短也没那么重要啊,不用太介意。”
“你果然是说我短?”樱井一拧眉头。
“不不,我真不是在说这个。”相叶多少显得有些乐不可支,“不闹,你听我说,我给你好好举例。”
“最好是。”樱井双手抱肩。
“就像前两天,你给我拍那段放在SNS上的捏寿司的视频?”
“你在公开场合可别随便乱说这些……你说走嘴的时候还少吗。”樱井笑着捂眼睛。
“说不说估计你那一笑也露馅了。”相叶也笑着摊手,“但你看,这就是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大家以为看到的是包丁王子,其实有谁知道我对面站的是谁呢?又有谁知道我里面穿的是你的米奇T恤呢……”
“喂,你真的——”樱井几乎有点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四下,哭笑不得地朝相叶摆摆手,“我可拜托你别再张嘴就乱讲话了好吗。”
“你以为这里有五万人吗。”相叶笑着说,说着笑。
“……这里只有你,对吗。”樱井听着笑,笑着听。
“错了。”相叶看着樱井的眼睛,“是这里只有你。”
樱井张开手掌,贴在相叶脸颊边。
掌心里盛下37度的体温,瞳孔里有亮过万盏手灯的光。
“你能想象吗,我们竟然一起从平成走到令和了。”
“原本也没有实感。但在电视里看见你时,清楚感觉到,啊,我们确实是一起跨进令和年代了。”
“所以你就和电视拍了合照?”樱井笑得温柔。
“又错。”相叶嘴角扬得很高,张开双手勾住樱井的脖子,“是和你的合照啊。”
樱井笑着,很想说你这傻瓜,但却只笑得出不再说得出。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你一直在注视着我么。
“这就是你说的,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吗。”吻过去的时候,樱井很努力地想要藏住自己的鼻音。
“唔嗯……所以你看,两个小时……”相叶含糊着声音,“是选择抓紧时间睡觉,还是——”
“我看啊……果然是要亲自尝试过才知道。”樱井抿抿嘴,舔舔牙齿,“亲了我一嘴饼干渣子。”
“哪有。”相叶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要不要再来亲下我尝尝。”
“瞎说什么呢!”
“怎么,你嫌我啊。”
“谁嫌你……”
“好了来抓紧时间,不然真要来不及了——我可一点都不短。”
“就说没人说过你——”
“你再说我要给你戴口罩了。”
“我绝不会戴的。”
“我说——你不是绝对不会戴吗?”
大概连樱井自己都没想到,说出这句话时只不过距离相叶斩钉截铁的拒绝才几天的时间而已。
那天结束了ZERO和反省会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他推开家门时可能已经过了两点。
小心地关门,轻手轻脚地换鞋,解开领带脱下上衣,樱井吸了吸鼻子。
什么味道。
隐隐约约,飘浮在静谧的空气里。
樱井朝屋里看一眼,并没有一处开着灯的。他知道相叶今天应该并不会过来。因为今天的巡演结束之后他要立刻赶去ZERO,这是大家都清楚的行程。他想相叶应该会早早回自己家休息,因为明天还有一场在等着。
但他在空气里闻到了自己那些香薰蜡烛点燃的味道——可能是有点累了的错觉,这只不过是以往点燃时留下的余香。
他边解衬衫扣子边走进客厅,刚刚想开灯,却再次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绝对是有什么不对。
多少透出些微潮热,夹裹在香薰香味里的气息。
甚至起伏着一些律动的气息。
樱井在一片黑暗里眯起眼睛,循着五官的流向,朝沙发看了看。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
毫无疑问,沙发上有个人影。
一团漆黑里,看不真切,但却能看到那个影子在黑暗里反白的光亮。
樱井的发根一凛,头皮发麻。
不不他并没感觉自己有累到这种会出现幻视幻觉的程度啊。
再定睛。
眼睛在适应黑时间之后,开始逐渐能看清一些了。
那是——
樱井探身再细看。
他认出来了。
首先认出来的是那一团反着白光的部分——那不就是自己代言的东西吗——口罩,以及眼罩。
先不说这画面乍一眼看来有多清奇,哪有人会这么戴法的?这是想吓死谁啊。那些微的潮热无疑也是这些蒸气制造出来的。
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大半。
这不会是别人的。
有他家钥匙的,只有一个人了。
再不可能有别人了。
虚惊之后的好奇翻涌上来。
这家伙黑着个灯把自己糊成这样是在干什么?终于肯听他的话发狠治疗鼻炎咽炎吗。
樱井下意识地俯下身,悄悄地靠近沙发。
走到近前时,樱井听到了某种声音。
悉悉窣窣,悉悉窣窣。
一些家居服的摩擦声,一些身体和沙发之间的摩擦声。除此之外,当然还有。
而这种声音他并不陌生。
是无数耳鬓厮磨的时刻里曾听过的,这世间最令他没有抵抗力的声音。
稍微反应一下就能明白了。
好啊。
这家伙。
自己让他戴时不肯,说什么太奇怪,这会儿可是自己动手整了个齐全?
樱井有心想要吓一吓他,但又怕这种时候别再把人吓出什么毛病来,于是只有越发放轻了手脚——小心轻放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到最后,干脆彻底变成了蹲在沙发边的观赏。
相叶雅纪。
被眼罩口罩遮了个严实完全看不到脸的相叶雅纪。
“呼……”
逐渐急促的呼吸透过这层隔离化成了热气,不知道是蒸气口罩在温暖他,还是他在温暖这个房间。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完全只在眼前。
樱井屏住呼吸,几乎入了神。
“唔嗯……”
听见他略显难耐的呻吟,樱井脸颊发烫,手心里攥满了汗。
他真不是想偷窥这一幕,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喊停才合适?
就这样听着那些呻吟变成喘息,又从急促的喘息声里逐渐平缓下来。
基本可以判断接下来他应该就准备要揭下眼罩起身的时候。
樱井探身压了过去。
“戴上。”
“不戴。”
“听话,戴上。”
“不,不戴。”
“戴不戴。”
“不戴。”
压在相叶雅纪身上的樱井翔似乎终于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你怎么回事?”他挑挑眉梢。
“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我戴啊。”倒在沙发上的相叶撑开手挡在他胸口。
“理由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吧。”樱井不准备放弃地想要伸手过来。
“我都说了不必要,很奇怪好吗。”相叶继续把他往外推挡,“哪有人做的时候戴这东西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有好处。”
“什么好处,要戴你自己戴。”
“你就听我一次——”樱井已经撕开手上的包装。
“我跟你说真的,你别想硬来……”相叶一把攥住樱井的手腕,认真地有些用力。
樱井还想把手上的拆出包装的东西打开,却发现手被相叶攥得动弹不得。
“你还真用力……”樱井有些哭笑不得地转动手腕。
“你别忘了掰手腕从没有赢过我。”相叶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疼疼疼——好了好了,算了好吧!”樱井越用力想挣脱相叶越用力不放,他咧咧嘴,“至于吗,不就是个口罩?”
“不就是个口罩,你非让我戴它干嘛?”相叶放开手。
“你鼻炎很严重啊,自己又说不舒服,戴上它不就好多了。”樱井在沙发上坐起来,转转手腕,“这是蒸气口罩,你知道的不是么。”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不知道你非要在做的时候……”相叶也坐起来,“让我戴这个,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啊,不就是这时候呼吸更急促戴上更有效……”樱井越说声音越小。
“你听听你说的,自己相信吗。”相叶眯了眯眼睛,“你最好赶紧说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你本来不是也很爱用那个眼罩的吗,说很舒服,要帮我推广什么的。后来我们不是还——”
“呐,说真的,原来你让我就那样戴着眼罩做,的时候,我就……还是能理解那算是一种情趣吧。”相叶蹭蹭鼻子,不想让樱井看出自己眼前已经有了一些画面,“但是这个口罩真的,你最好说实话。”
“……”樱井欲言又止。
“不然的话我只能怀疑你是忽然新添了什么变态的爱好……”
“不不,等等等等……”
“快说。”
樱井叹口气再提口气,看着相叶,说:“我想治好你的鼻炎,或者花粉症,什么都好吧——总之就是要治好,完全治好,越快越好。”
“什么?”相叶看着他,“为什么。我又不是第一天有这些毛病。”
“可是你从今年开始用洗鼻器了。”樱井说。
“啊,那又怎么了。”相叶说:“你不是还学我用的样子学得乐不可支来着?”
“可是你又开始乱用别人的洗鼻器了对吧。”樱井说。
“别人……”相叶想了想,“哦,你说松润的啊?”
“这种用品,很私人的吧。”樱井再叹口气,“怎么能混用。”
“那只不过是一时用错了,这不是很正常的——”
“这一点都不正常。”
“不正常吗。”
“不正常,这太私人了。”
在沙发上盘起腿,相叶托着下巴看樱井:
“我说。”
“怎样。”
“你是吃醋了吗。”相叶的长睫毛忽闪着。
“……”樱井一时被噎住,不想承认但又好像没法否认。
“我发现,这些年你真的越来越爱吃醋了诶。”相叶又说。
“没有的事。”樱井认真否认。
“是没有安全感吗。”相叶也认真地看着他。
樱井抿了抿嘴,反问:“你觉得我没有安全感吗。”
“我也不知道。”相叶看着他的眼睛,以及眼尾隐约浮现的纹路,“但我想即使是,大概也和年轻那时的不同吧。”
樱井侧过脸看他,“说说看。”
“年轻时缺少安全感的你,我还记得很清楚。”相叶轻缓地说:“你对所有的未达成,不确定,找不到出口的不甘心,全都转化成了某种攻击性——你看起来像想要和全世界做对,但我逐渐知道,那是你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你怎么知道。”樱井手里的口罩好像开始发热,烘得他掌心出汗。
“我当时不知道,但现在想想……”相叶笑了笑,“肯定是因为我一直没办法把注意力从你身上移开吧?”
“……那又是为什么呢。”樱井也看着他眼尾漾起的温柔波纹。
“嗯……虽然也很难说得清——”
“是因为我那时特别帅对吗。”樱井探身。
“去——虽然我也不否认但并不是因为那个。”相叶推他一把,“可能是我那时想不明白,我怎么你了,为什么你像是对我有点敌意吧。”
“什么敌意……胡说八道。”樱井说:“只不过我们之间有点,你也明白的吧,我们之间是从零开始建立起一切的。”
“是啊,我后来明白了。”相叶说:“我们之间最初的那个零,让你有些无所适从吧。”
“嘛……但我后来也明白了。”樱井说:“正是因为我们之间最初是个零,才让后来我逐渐认识的那个你那么精彩。”
“精彩?”
“啊,比如错过了终电到我家留宿时,买来冰箱完全放不进去的冰淇淋,放在外面第二天化得个一塌糊涂。”
“哈哈哈哈……”
“真的,我现在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不知道吗?其实不复杂啊。”相叶笑:“我多少就是抱着点想给你捣乱看你抓狂的想法啊。”
“得了,你就承认自己从来都是乱来的好吗。”樱井笑着摇头,“想象不出,你在家也是当哥哥的人。”
“你也是当大哥的人啊。”
“嗯,其实我觉得在家里做哥哥的人是有某一种标识感的,我身上也有。”樱井托着脸颊看相叶,“但你身上就没有。”
“没有吗。”
“也不是,其实我去你家,也见到裕介的时候就明白,你确实是做人家哥哥的。但就,怎么说呢,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像是完全融入了一个新的机体一样……你就是这样的,总是很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就像那年读信的你——以往从没有表达过什么决心,或者说显露过任何侵略性的一个你,却原来身体里蛰伏着那样的野心和力量。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怀揣着你那些意义重大的话一直走到今天的。”
“我不知道吗……谁知道呢。”相叶又笑,“小翔,我现在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们其实是谁一直盯着谁的。”
“那肯定是我盯着你吧。”樱井耸耸肩,“太明显了,谁还看不出来。”
“先不要过于自信了。”相叶似乎逐渐来了兴致,指指沙发边茶几上一袋开了口的小饼干,“那个递我。”
“哦。”樱井习惯性地把袋子捞过来,递给相叶时才想起了什么,“你先等等。”
“唔?”相叶已经接过袋子掏出一块饼干叼进嘴里。
领带甩开。
皮带抽走。
西装上衣扔远。
衬衫的薄钮扣拽掉一两粒。
魔法莎啦莎啦,渴求的欲望嘭地炸开。
那天晚上相叶确信,这的确应该是辆配得起他们的好车。
后排空间恰到好处得让一切既熟悉又新鲜,座椅不过不失的弹性配合身体间的节奏感,既有足够动作的余地又刚刚好地制造了一点情欲的挤迫感。空气里既飘浮着樱井香薰的气息,又荡漾起汗液和体液的热气,一些微妙的融合让车内空间多了些呻吟里的迫不及待。
进入的时候,终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紧张感让刺激感来得更锐利。
相叶握住撑在自己脸颊边樱井的手臂,以减轻一点身后的受力。
“你最近,到底又怎么锻炼,的……”相叶感觉着手掌里扎实的肌肉。
“也没……就一些,正常的……”樱井挺腰,“毕竟你,一直都很……腹肌也是。”
“一把年纪,还那么怕输……”相叶喘息着笑。
“我才没有,怕输。”樱井用力。
“呃——”相叶努力抿住嘴,以免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偶尔输一次,没什么……我也会。”
“你没输过啊。”樱井俯下身,脸埋进相叶耳畔。
“……”
“你在我这里没输过。”
“……你说得对,我一直是赢的。”相叶被樱井急迫的气息吹得耳边酥麻,“自从我有你……”
“你有没有,发现……”樱井一边喘一边带着笑意,“我们的话,真的越来越多了。”
“那能怎么……不是,职业病吗——”相叶似乎像要被气笑,“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哪有——”樱井用力一顶,“不认真!”
“唔嗯……”呻吟出声时相叶发现这辆新车的音响效果大概也不会太差,莫名像是听到了自己声音的回声,而让情欲的撩拨更加难耐。“用力——再用力……”他开始有点想让樱井速战速决,以免自己真的失控引来车外人的注意。
“怎么,着急了。”樱井挑挑眉梢,“可没那么容易……”
“别白锻炼了,成——效呢。”躬起腰,相叶有意挑衅。
“正因为锻炼了……你才别想急。”樱井再用力挺身,感觉到相叶有意的迎合。他却不想合了他的意,抓住他的一只脚踝搭在自己肩上,以探身得到更深入的角度。
“啊啊别……”相叶下意识地抬眼望望四面车窗,“越说你越……”
“这是你挑起来的,怪不得别人。”樱井轻轻切齿,感觉相叶内壁的炽热越绞越紧,却是越发深不见底想要一探究竟。
“呃嗯——”相叶紧抿住嘴,生怕自己等下就真的要意乱情迷叫出声来,“今天别射在里面……”
“为什么。”
“……”
实际上相叶不说出来樱井也知道大概是因为什么——怕是射在里面会更被刺激过度,身体耐受不了失去理智。
“不行。”樱井直白地说。额上的汗滴落在相叶下巴。
“为什么……”轮到相叶发问。
“不然……要射哪里。”
“……”
好吧,相叶发现自己倒是无力反驳了。连吃个零食喂个布丁掉的碎渣都不能忍,更何况这样突然起意没有准备的大动干戈——可话说回来,现在的状况难道还有差吗。
相叶庆幸自己的柔韧度这些年来足够的好,不然这样被樱井压在后座上,真难说会不会扭到筋。
可。
确实是他挑起来的。
这既然是一辆配得起他们的车。
那也必然要配得起他们的每一次欢爱。
毕竟,这是他们正活在这个世界的,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活在当下的,重要证据。
那天樱井最终还是射在了里面。
相叶张嘴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好让自己不发出失控的声音。
高潮的热流涌过时,身后一片粘稠滑腻,相叶心想,你射不射在里面,能有什么区别……分明只是自己想要罢了。
新空间带来的刺激果然过于愉悦。
愉悦到,相叶其实完全没有意识到,一辆好车能够做到隔绝声音只不过是个基础要求。而能够出卖车内实况的,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内部避免的,车身震动。
“我说真的,你可别再把台本落在车上了,台里要反复给你准备几本才够用?”樱井说着,按下了手里的电子锁。
车没有发出应声的开锁音。
樱井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抠下车门。
车门顺畅地拉开了。
“我也没有总是啊,让你一说。”相叶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车里,“我也显得太不专业了。”
樱井也坐进车里,“年底那么大型的直播,一天忘带台本已经够严重的了。”
“还不是你,每天从早上起来就制造那种焦虑的气场,搞得我也跟着慌。”相叶从挡风玻璃前拿过自己的台本。
樱井蹙了下眉。
“你的台本。”
“怎么?”相叶拨弄一下那些卷成一叠的页边,“我知道啦,台本总是搞成这样,这背台本的习惯我会注意的会注意的。”
“我不是说这个……”樱井歪了歪头。
“那是什么。”
“你的台本,下车时是合起来放在车前的吗?”
“你这么说,我也……”相叶回忆着。
“我记得你一直的习惯都是把台本打开放的。”樱井扶着方向盘,目光开始向四周打量,“因为你喜欢边坐车边背,背到哪里就那么敞开在那儿。”
相叶不得不承认,樱井说得完全没错。
“你一直就是这样——”樱井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们的车可能有人上来过了。”
“什么?”相叶没听明白。
“这个雪花球。”樱井探身,盯着摆在车前正中那个里面装着罗马斗兽场的雪花球,“上面全是指纹。”
“啊?”相叶也探身去看。
“有人上来过。”樱井的额角跳起一线青筋。
“什么,怎么会?”相叶说:“被偷了吗?”
“我也不知道,你看看有少了什么东西吗。”
“我倒没……”
“等等。”樱井抬眼看着车前的行车记录仪。
“怎么,怎么。”
“这行车记录仪——”樱井伸手过去,“里面的内存卡没了。”
“什么……”相叶一时反应不过来那代表着什么。
“有人上过我们的车,拿走了记录仪里的内存卡。”取下行车记录仪,樱井下了定论。
“可,为什么,拿那走有什么用。”相叶知道自己是有一点慌了,所以几乎没办法思考什么。
“……”樱井抿住嘴,没说话。
“……”相叶其实也开始明白,自己是不想也不敢面对,那张内存卡里记录着所有他们曾经在这辆车上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
“不要怕。”樱井深呼吸一下。
“我没有。”相叶努力让喉咙放松。
身为年末两台大型直播音乐番组各自的司会担当,具备相当影响力的公众人物,那张内存卡里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可能带来怎样可怕的情况,没人比他们自己心里更清楚。
“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樱井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很大可能只不过会是敲诈。”
“嗯。”相叶其实想说难道敲诈还不足够严重么,我们的后半生难道就要用来应付敲诈和被缚其中么。
可是此刻,他们并不准备对彼此说这些。
樱井用力握了一下相叶的手。
“回家吧。”
莎啦莎啦——
天要亮了吗。
魔法要消失了吗。
睁开眼睛的时候,相叶发现驾驶席是空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路边,樱井不在车上。他朝车窗外张望,看到樱井站在外面打电话的背影。
相叶推门下车。
已经是排练到很晚回家的路上了,这个时间和谁打电话。
走到樱井身后,他并没有察觉。
“嗯,没关系,钱我可以同意。”樱井对着手机说,声音清晰坚定:“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相叶收敛起气息,小心地站在他后面。
“你们无非也是生意人,无论什么生意,也要有个底线和原则。不然,你们也知道自己这种生意是做不长久的……对,你想从我这里拿长期饭票,就要也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并不怕和你们玉石俱焚……对,我不是威胁你。”
相叶下意识地再上前半步。
“我要你们保证——是绝对保证——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曝光他的真实身份。对,你们可以拿我的身份当卖点,但我要你们保证,隐去关于他的所有部分……没关系,你们可以妖魔化我,只要你们答应……不,现在是我在讲条件,相信你们也清楚,不会有任何地方肯出比我高的价格了。”
相叶再上前半步。
“我只要,只要你们保证——他今后仍然能一如既往,活得自由随性。”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了樱井。
手机掉落。
魔法星火闪烁。
——嘭。
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就不太知道了。因为我启动了远程自毁程序。其实那张内存卡被取走时我就已经计算出结果并且准备好了,卡里记录的内容,以及我机身自带的少量内存,一并被程序短路烧毁,永不修复。至于我是怎么做到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多了你们也不明白,对于已经觉醒的AI,你们人类实在是一无所知。
我能说的只有,我短暂而不平凡的一生,过得非常精彩。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我遇到了他们。
我短暂的一生说来话长。
需要说明的是,我的一生虽然短暂但绝不平庸。
我所听到的见到的人和事,都非等闲。我将这些如实记录下来,不想我所见证过的这些奇人异事被无声湮没。
需要强调的是,虽然我确实是先锋技术产品并且基本实现了AI觉醒,但我的所有记录绝对如实,叙述绝对客观,绝没有添加任何加工夸张。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无论他们的身份和这些内容在你们看起来有多么不可置信,我也只能说,事实如此。
好了,从哪儿说起呢。
“嗯……嘿,对,就是这样,应该好了。”
“打开了吗?”
“应该打开了,你看那里的红灯亮着。”
“说起来到底有什么特别,这辆车最终下来要这么的贵?”
“贵……也还好啦,也算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不是么。”
“承受是肯定承受得起,只是那些什么顶配里的高级东西,真的都用得到吗。”
“嘛,要跟随技术前进的脚步嘛。而且既然是要换新车,就短期内最好都能不再折腾,一步到位也好。”
“说是这么说……就比如这个行车记录仪,那个店员是怎么介绍的来着——什么360度全智能?”
“嗯,好像是这么说的,说是它的镜头是可以360度全方位感应车内外拍摄的……”
“这有什么必要吗?”
“还有它可以录入很多关于车辆和驾照信息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是不时之需?”
“嘛,这样那样的,总难免有什么万一嘛。”
“总之就不是很理解你忽然坚持一定要换车……”
“别这种情绪啊,新车提出来应该开心才对。”樱井翔伸手揽住隔壁相叶雅纪的肩,另一只手对着行车记录仪比出半边心型,“来。”
“干嘛?”相叶看他。
“比个心。”樱井笑。
“比什么心?”相叶抬眼,“话说回来你在对哪里笑?”
“行车记录仪啊。”晃晃比着半边心的手,樱井笑着示意,“新车出发纪念。”
“什么东西——”相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跟着抬手把另一半的心对了过去,目光狐疑地上下打量,“它真的会转过来拍吗?”
“这就对了,你看这样多好。”收回手,樱井在驾驶席上坐正,拉过安全带扣好。“我们现在的状况,需要,也配得起一辆好车了。”
“我们现在什么状况。”相叶也在副驾上扣好安全带。
“各自手上都已经有了固定的节目,观众接受度和认知度都在稳步提升,各方面都步入了正轨。”樱井转动钥匙打火,“不像以前……”
“以前?”相叶揉一揉鼻子。
“以前,你也知道的——刚进主持人集中培训组那会儿。”樱井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还是挺艰难的,不是么。”
“艰难?……”相叶望向车窗外。
“吃过的苦那么容易就忘了。”樱井浅笑,“上天入海,那么多艰辛的外景。”
“我不记得啊……这么说的话,你吃的苦难道会比我少。”相叶的目光飘过窗外后退的街道,“要不然我们是怎么……”
“嗯?我们怎么?”樱井看着前方。
“没,没什么。”相叶坐正。
“你想起什么来了。”
“还记得你有一次开车门时把钥匙别断在锁孔里吗。”
“有这回事?”樱井笑。
“怎么没有,你当时第一时间给谁打的电话,还记得吗?”相叶看他一眼。
“难道不是道路救援。”樱井又笑,“或者是开锁屋。”
“你打给我了。”相叶说。
“……”樱井清清嗓子,“真的吗。”
“我问你怎么会打给我,打给我又有什么用。”
“我怎么说的?”樱井问。
“你说——”相叶说:“你也不知道。”
“……有这么回事。”
“有啊。那段时间你又要考试又要培训,压力也很大吧。”
“其实现在想想,也并不算什么吧。”樱井平稳地握着方向盘,“不过有些重要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比如什么。”
“比如,你在培训组的即性互动时,读过的那封信。”
“我读了什么。”
“成为一线一流的目标,我们说过的,可一定要实现。”
“……”相叶安静地缓慢眨眨眼。
“这是你当时读出来的,自己写的信。”樱井目视前方,“说真的,在那之前我并不认为你是那种会表达突出强烈意愿的人,或者说是一种野心也可以——无论如何,你当时的那些话,对我来说真的意义重大。”
“哪有那么夸张……”
“并没有夸张。我就是怀揣着那些话走到今天的。”
车窗外,正途经东京塔的灯光。
“你知道么,每次经过这里,看这座城市,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相叶托着脸颊,“像是我,这样一个从千叶来的,正身处这样的地方……和你在一起。”
“你今天可还没喝酒呢啊。”樱井笑着说。
“男人就是这么傻。”相叶也笑着别过脸。
“你是不是有点傻?”
“我怎么傻了。”
“你有点常识行不行——别闹了。”
“你就快点张嘴不就得了……这布丁可好吃了。”
扶着方向盘的樱井闪躲着,副驾上的相叶却是不依不饶,捧着手里的布丁锲而不舍地往樱井嘴边递。
“哪有人在方向盘前吃布丁的。”樱井瞥一眼相叶手上的一团,“而且怎么弄得看起来那么脏兮兮的……”
“就一张嘴的事,你吃是不吃。”相叶侧身盯着樱井。
即使是坚持直视车前方,樱井还是清楚感受到了来自那盯视里的最后通牒。
“好啦。”他快速地张嘴把相叶递过来的一口布丁吞进去,“唔,嗯可恶……好吃。”
“是不是?”相叶得意地笑笑。
“怎么会这么好吃的。”樱井嘴里塞得满满地咕哝。
“上次也是这样,喂你章鱼小丸子死活说不吃,最后还不是吃得那么开心。”相叶嘟囔着:“那可是我出外景亲手做的。”
“我知道,就是——”樱井把布丁咽干净,“你每次这么搞都会掉得满车都是,这车还没跑几公里呢……”
“是因为这个?”相叶再次斜睨樱井,“是因为心疼一辆车?”
“不是啊,很难打扫的嘛。”樱井的声音小下去,“而且,也要保证安全驾驶啊。”
“是是,我们的主播大人,说得都对。”相叶扁扁嘴。
“哎哟,说得好像你不是我的主播大人似的。”樱井笑开。
“那肯定不一样啊,前几天在橄榄球那里碰到的时候,你可是还要西装领带的。”相叶戏谑着。
“你还好意思提啊……明明早上领带都是你亲手帮我打好才出的门,在镜头前给我装什么偶遇就算了,居然还上手解我的领带。”
“我那不过就是,趁着性子……”相叶扭过脸。
“我怎么觉得你倒是相当有点认真呢。”樱井笑着摇头。
“既然你要这么说。”相叶转回脸,“那我干脆就来认真一下好了。”
“认什么真。”
“认真做我想做的事。”
“比如——诶诶诶,你干什么?”
樱井才刚把车停在晚上准备吃饭的店后的停车场里,刹车还没完全松开,就感觉屁股后面被结结实实捏了一把。他不可置信地转过脸,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相叶。
“别闹?”
“怎么了,我很认真的。”
“别……摸了,我本来就有点想上厕所……”
“你想上厕所和这有什么关系。”
“你明知……”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不过呢——”相叶对樱井眨眨眼,看一眼车后排,“我一直都想说,这辆车的空间确实是比前一辆大多了。”
“你说什——”樱井转过头。
“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刺激——”相叶盯着樱井的眼睛,“你说。”
一个对视。
“你认真的么。”樱井说。
“从刚刚开始你不就叫我认真吗。”相叶说。
“所以是我的主意吗。”樱井哭笑不得。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相叶不以为意。
“这大庭广众的。”
“这里不就你和我吗。”
“……”
“……”
“既然你这么认真。”
“如樱井主播所说,我一直都是这么认真。”
顶配新空间的后排座位确实比以前宽了很多。两个大男人连拖带拽地滚作一团也居然不显得十分局促。
是相叶先转身爬过去。再回手想把樱井的领带拽过来时,手差点直接戳在他的喉咙口。
“你能不能有点距离感了。”樱井苦笑握住他的手,“从以前开始就是了,不是近就是远,这么多回了你就没点经验的吗。”
“这就说明还不够多。”相叶使劲儿一拽樱井,把他拉到身上,“新地方更要多实践才行。”
“小心点,别弄伤了。”樱井小心地把手肘撑在后座上,“就像以前……”
“你是说第一次在车上那次,亏你还能记得。”
“我说过,重要的事情……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
勾住樱井的脖子,相叶吻住他的唇。
“唔嗯……唔——怎么了,忽然这么用力。”樱井喘口气。
“不用力点,没有活着的实感。”相叶的瞳孔里亮着光。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开什么明朗的黄腔……”
“既然明白,还在等什么。”相叶挺一挺胯,“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怎么,你害怕天亮吗。”樱井笑着顶胯回敬,“天一亮你的魔法就要失效了吗。”
“对啊对啊,你看这里。”相叶拉开樱井的领带结,用力一抽,“莎啦莎啦——嘭!”
也就是说——
樱井转过身。
抬起眼前的防护镜。
望着仍然一脸不知所措的相叶雅纪。
——这个男人。
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
是迄今为止唯一通过实验的生存活体。
基于他身体及DNA变化的研究,将左右未来人类的生死存亡。
如果末日之后,新世界真的被建立起来,那么他本身,以及他所带来的影响就可能将是新人类篇章的基础和起始。
近似于——新世界的创世之神——那样的存在。
而他自己,樱井翔——就是肩负拯救新创世之神的男人。
如果是他还没睡醒,那这个梦的内容还是挺敢想的。
也挺混蛋残忍的。
可是……
——“现在唯一的生存活体出现,与性别无关,也与其他道德伦理认知无关,事关人类的未来,请抛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完成属于你的任务。”
耳机里持续传来的命令是接连不断真切地砸过来。
“但是,我……”
——“你是被选中来完成这个任务的人。”
——“多份采样数据显示,你的荷尔蒙数值长期高于平均值且持续稳定,具有调动攻击性的最好潜质,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
——“这是人类的命运——也是你的命运。”
——“以及时间显示,距离药剂投放活体之后的第一次30分钟时限,只有不到10分钟了。”
“喂,现在是——”
被莫名其妙戳了一针的相叶正准备对樱井说接下来是怎么样是不是可以离开现场了,就看见站在对面一身黑色特警制服的樱井摘掉防护镜,帽子,还有背在身上的枪,扔在舞台上,迈步朝他走了过来。
“怎,怎么了……”
相叶忽然感到扑面而来异乎寻常的压迫气场,并且伴随着一种极其不良的预感。
樱井走到他跟前站定。
“虽然很失礼,接下来我的行为可能也将会使你十分不适,但是——这位相叶雅纪先生。”樱井摘掉黑色手套,双手紧紧扳住了相叶的肩头,“没时间解释了。”
相叶连一个“诶”或者“啊”之类的都还没来得及出口,眼前光线猛然一晃,整个人就被擒拿般放倒在地。
诶?
啊?
这什么状况?
要被杀吗?
被放倒在舞台上的相叶恍然间觉得自己像被拍在砧板上的鱼,这就要人为刀俎了。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其实也并没有出错。
接着,他就看到站在身边的樱井把那支戳过他的奇怪针筒叼在嘴里,开始三下五除二把黑色特警制服一件件从身上脱了下来。包括防弹衣。
最后只留了一件黑色背心一条长裤。
相叶眼看着樱井接着就面无表情地俯下身来。
舞台灯光从他耳边发梢倾泻下来。
相叶这才开始看仔细他的脸,被汗浸湿的额发,目光犀利的眼睛,以及紧紧抿住的嘴唇——透露一种横下一条心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本能让相叶想要反抗这种莫名恐怖的侵袭。
他抬起手想要推开樱井,然而却先被樱井牢牢按在地上。
相叶是最优秀的舞者,他自认是相当有力的体格,然而在经过专业训练的樱井面前,这种较力还是难以占到什么优势。
“你想干什么?”相叶挣了两挣,没能推开樱井按住的手。他的愠怒已经超过了恐惧,开始认真地想要和这个奇怪莫名不正常的警察打一架。
“很抱歉,我说过,没时间解释了。”把荷尔蒙测试仪往相叶身边一放,樱井不为所动,继续面无表情地去拉相叶素麻裤子的腰带。
“喂!”虽然还不确定樱井究竟想要干什么,但相叶已经感觉到无比的冒犯。他用力紧紧攥住樱井的手腕,“再不住手我不客气了。”
“我唯一能说的是!”樱井低喝一声,“我是在救你!”
被那种不容置疑的气场短暂喝住的瞬间,相叶的素麻阔腿裤已经被一把从腰上扯了下去。
这个人疯了。
相叶只能这么想。
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他伸手在身边摸索着,隐约感觉摸到了刚刚那支金属针管,他把它抓起来,注射端朝已经俯身压过来的樱井颈间用力一扎。
樱井一把攥住他的手,用力一拧,测试仪从相叶手中掉落。
金属管体在地上滚了几圈。
目光扫过那根翻转间的浮动红线,樱井看到了一个数值。
——825。
这是自己的吗。
竟然已经到达这个数值?
为什么?
自己只是在执行任务?更何况都还——
就在樱井意外恍神的空当。
相叶用尽全力翻过身,踉跄着想要从舞台上爬起来。
被樱井一把从背后拽住,试图钳制住他的双手。然而相叶已经是打算要做殊死挣扎,拼尽全力的抵抗让樱井在又不能伤害他的前提下有点难办。
——已经没有时间了。
再耽误下去——
樱井看到了从空中垂下来堆叠在舞台上的缎带。
他把牙一咬。
伸手拽过还有相当长度的缎带,扣过相叶的双手手腕,迅速打了一个捆绑结。这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手法,一旦结成,就很难挣开。
相叶仍然竭尽全力地挣扎,樱井倒是很庆幸他表演用的是这样的缎带而非一根麻绳,否则受伤恐怕在所难免。
被反绑了双手的相叶的抵抗力一下子被削弱掉一大半。
他趴在舞台上,还想要翻过身来已经是不可能。
樱井已经压在他身后,一只手掌按住他的后颈。
还想要说点什么。
却在电光火石间一片空白。
舞台聚光灯安静灼热。
原本打在领舞缎带上的追光灯也一并聚拢。
像准备点燃什么一般寂寞炽烈。
的确是有无限近似于晴天霹雳的完全空白。
但是极其短暂。
身后撕烈的剧痛划开了一片空白,抽回了相叶的意识。
“嘶……”相叶倒抽一口气,过于突然过于毫无防备,连羞辱愤怒这些情绪都根本顾不上反应,只有单纯的,难以承受的,从未体尝过的,剧烈痛感。
这种近似于要把身体撕扯开的痛让相叶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瞬间的汗如雨下,额头抵在舞台上,听得到自己的喘息声在空旷剧场里回响。
他在舞台上做过无数表演。
却从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幕。
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
——这个疯子。
就在这时,他隐约感觉本来按在后颈的手掌轻轻抚过他颈后的发尾,轻柔地安抚般,有发烫的气息在他耳边吹过这样的话语:
“对不起。”
很难说相叶是不是在听到那丝声线的一刻就已经原谅了对方,但是随着那句低语掠过神经,剧烈的疼痛减弱了不少,也许只是他痛到极限产生的幻觉。
痛感稍微退却时,相叶才感觉到了身体里那个灼热的侵入。
强硬地发着热,充满他身后的空间,无所不在地扩张着。
这是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受,虽然他清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却顾不上去想。有些地方的神经被触动刺激,一种清晰感受到身体从未体知过的角落真实存在的复杂体感在相叶身体里升腾。
一个用力的推顶。
相叶本能地收紧了肩胛骨。
素麻背心在挣扎搏斗间零落破碎。
那些在缎带里飞舞的骨骼线条似乎立时就化茧成蝶。
肩背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被突起的脊椎骨牵引,喷薄出该是荷尔蒙生发的力量。
骑在相叶身上,本来已经横下一条心完成这个残忍任务把自己变成混蛋的樱井,被眼前的人体之美震慑住。他并非不知道自己只是简单吐些唾液在手心套弄几下就硬生生顶进去对相叶身体的冲击有多大,他只是确实没有时间了。他担心再稍微犹豫几秒的时间就会来不及救这个男人而害死他——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但他绝对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他越是希望对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尽量保持任务性的冷静程序化地尽早完成,越是感觉正开始踩入旋涡般的魔域难以抽身。
樱井不自主俯下身,张开唇齿,吻咬在相叶的脊椎骨节上。
“呃……”相叶微仰起脸,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嘶哑里的声线挑拨进樱井耳朵,一个微秒的失控,让他差点不记得是身在何处忘记任务为何。
小腹热流涌过,大脑似乎开始一时军令有所不受。
挺送腰胯时,樱井清晰感觉到被紧裹住的温热柔软,一丝锐利快感从喉咙里猛挠了一把,让他发根一凛,一层汗就冒了出来。
强硬的动作多少放缓了力度,顶送间也留了更多摩擦纠缠。
相叶只觉身体深处反复被触碰,从未有过的刺激接连从身体里反射上来,逐渐像是要酥麻了每一根血管。
“嗯呃……”
撕裂的疼痛开始被充实填满弥合起来,神经反射里不断传回的诡异刺激让相叶开始感觉难耐。这种难耐里包含一种不甘心的抵抗,是对身上这个疯子般的男人这种疯狂举动意外愤怒的逐渐退却,甚而身体还进一步不受控制地开始接受这种入侵。
他想要抵抗到底,身体本身却不准备听话。
额头抵在舞台上,相叶想要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却做不到。
喉咙里是不甘的粘着搅动。
樱井却似乎听懂了。
他顺着脊椎骨节一寸一寸轻轻舔吻,从后颈到肩头,舌尖卷裹进左肩烟花印记上的层层咸涩,竟然在吞咽过喉咙时滑出了一丝清甜。他想他自己一定也是不太正常了。虽然没有接受过药剂侵袭,但分明已经成为了活体实验的一部分。
“嗯呜呜……”
相叶不甘抵抗的呻吟在这样湿软的攻势下越发层层溃散,化为一种含糊不清类似于某种小野兽般的声音。
樱井的舔吻就被这样的声音刺激得露出了啃咬的痕迹。
这毫无疑问是相叶荷尔蒙溢出的煽动。他不愿意。他当然不愿意。但他的荷尔蒙值却不听他的。
——非要让他到达峰值不可。
这个想法在樱井脑子里倏然闪过。
拯救?还是征服欲。
樱井其实在某些时刻也会对自己承认,所谓的拯救世界,最终还是回归到一种自我满足上吧。这个世界真的那么值得救吗,真有那么多人想要这个世界得救吗。樱井不是没有答案,只不过也并不想思考。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34岁名叫相叶雅纪的男人。
让樱井不仅清楚知道自己确实想要救他,还更真切地知道——他值得救——即使这个世界都不值得救,他也值得。
汗浸透樱井的胸口,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相叶的。
他急切起来。
连呼吸也乱了节奏。
即使强度再大的训练也很难让他的呼吸乱成这样。
潮热湿润的内壁紧绞着樱井,催促着他的攻城掠地。
抽出。
——想要征服他的不愿意。
再顶入。
——想要让他的不愿意变成愿意。
抽送的频率变快了。
身体交合处的触碰在汗水和体液之间从胶着粘腻变得清晰。
每一声碰撞代表了每一次进出的无声摩擦,将不可能看得到听得到的结合鼓噪的器官描摹得声声入耳。
汗滴在聚光灯下溅溢,滑过绷紧的肌肤,流到舞台上浸出一滩湿地,漫溢出追光打下的边沿。
“啊啊……”
快感开始变得尖锐,不断由身体深处到小腹,再往上涌,相叶讶异自己的身体已经逐渐开始想要迎合樱井,而越发羞愤不已。
“不要——”
但腰腹却是不受控制地随着樱井器官的出入而不自觉地配合出更好的角度。突出的脊椎骨节直到尾椎,弯出近乎黄金的弧度。
樱井在这样的迎合里触到了更深的地方。
几乎紧绞着他的器官不准备再放出来一般。
完全没入和咬紧不放。
两个躯体在那一刻达成了共识。
“啊啊——不……”
但是声音已经溃不成语。
无论是相叶还是樱井,在此刻怀疑了此生此前的所有性爱活动是不是方法出了什么问题,何以从未有过当时当下的这种感受,是碰开了哪个开关把身体变成这样。
——荷尔蒙数值,从未峰值过吗?
此起彼落急切交缠的喘息呻吟声在拢音剧场里来了又去去了又回,不知道是这一刻自己发出的声音还是下一刻听到的回声。
呼——
呼——
竟像是风敲打着什么,迷幻地交杂着。
“呃啊啊——”
理智溃散。
意识都已经开始随着那根绑在相叶手上的缎带飘飘摇摇,在舞台灯光间勾勒线条光影。
樱井摸索过在一边闪着迷幻金属光的测试仪,用最后一点控制力将注射端轻轻在相叶肩头一按。
——1025。
樱井一定是在那根红线浮动在那个数字上时射了的。
射得淋漓尽致,神经一直麻到发根指尖,就像迄今为止此前所有射过的都不过是误以为的性高潮。
灼热冲击身体里一片交融时,相叶被那种涨满感填得再没有空间和上限,以一种从未了解过的方式射了。他全身痉挛,各种博斗抵抗令他从演出开始到现在早已经体力透支,腿都几乎快要抽筋。但是身体深处却如实告知了他一个信息。
——愉悦。
——从未体尝过的愉悦。
粘稠的体液随着器官的退出缓慢溢出身体。
喘息久久平复不下来,身体也一时动弹不得。
但高潮的愉悦也跟着持续了那么久迟迟未退。
所以相叶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
直到樱井伸手解开了他手腕上早已湿透的缎带结。
相叶尝试动了动手指。
还好,事实上并没有绑得太紧,血管活动都是自如的。
他缓慢地放下双手,手掌撑在地上,用力翻过身,躺在舞台上,用力深呼吸,再深呼吸,在飘摇的缎带光影里回了好一阵的神。然后,才终于坐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樱井在他斜对面坐着,整只手没入湿透的黑发里,露出仍然满是汗滴的额头。颈间青筋微露,黑色背心完全被汗水浸透,扶在膝盖的手上还握着那只金属测试仪。
相叶再次环顾了一下整个剧场。
劫后余生的感受比整个剧场只剩下他一个活人的时候反而突出得多。
他依然不知道从头到尾都发生了些什么。
但有些事情真实地刻下永难磨灭的印记。
聚光下的舞台一片灼热蒸腾。
相叶的目光迅速扫过了那把被摘到一旁的微冲。
他再看一眼樱井。
刚才在整个剧场正中央上演的那一幕翻涌不已,愤怒和羞辱终于难以按捺——不仅仅为了对方的侵犯,同时还有自己的半推半就。
这无论如何都——
无法原谅。
相叶从地上猛地弹起来,一个纵身扑向了那支枪。
抓过枪端在手上,相叶在舞台上站定,将枪口指向了樱井的头。
樱井坐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任何想要从相叶手里夺枪的意思。
静默地僵持。
相当的时间。
“你真以为我不会开枪?”相叶打破了沉默。
“我是并不怕你开枪。”樱井平静地说:“我能做的,已经尽力而为。”
“你做了什么?!”相叶喝道。
樱井抬眼,看了看相叶的脸,“救你。”
这话激怒了相叶最后的温良,他握住枪托用力横着一挥,枪口结结实实敲打在樱井太阳穴上。
“你再说一遍试试!”
樱井眼前一黑。
做SAT这么久,可能都没被这样直接地揍过。
粘稠热流顺着眼角脸颊滑落。
“再说多少遍都一样。”他看着相叶说。
“你——”相叶再一次扬起手里的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开这个枪就杀不了你!”
樱井却毫不闪躲。
仰起脸,迎视着相叶的目光,他说:“杀了我不要紧,你要想办法活下去。”
“……”
“能答应我吗?”
“……我凭什么答应你?”
“答应我,我教你怎么开这枪。”
“……”
“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我教你——”樱井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蹭过一抹红色,“朝这儿开。”
相叶握着枪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现在有时间了吗?”他把枪往地上一甩,“来得及解释了吗?”
“所以说……”樱井端详一下握在手里的测试仪,那根浮在1025的红线,最后这样总结:“情况基本就是这样。”
“……”相叶坐在他两三米之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我知道你很难会相信。”樱井说:“但无论你相不相信,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
“……”相叶还是坐在两三米之外望着他,消化所有那些荒诞无稽的神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肩负着人类的未来?”
“确切地说,是未来的世界。”樱井认真地回答他。
“……所以。”相叶说:“你刚才……就是在拯救世界了?”
“……”樱井抿了抿嘴,“我本来也想回答你说是。但是我不想说谎。”
“什么意思?”
“原本我可能是抱着拯救世界的想法……但后来想想,我也没那么想救这个世界。”
“……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就是说,比起这个世界——”穿过打在两人之间的那束追光,樱井看着相叶的眼睛,“比起这个世界或者是未来的世界,我只是想救你。”
“……”相叶眨眨眼,“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樱井说:“我只知道,比起不得不伤害你,我更不想看着你死。”
“……”
“所以,能答应我吗?”樱井把手里的测试仪放在舞台上,往相叶方向一推。“用这个,随时监测自己的数值,然后想办法——活下去。”
测试仪穿过圆形的追光圈,滚过舞台,滑到相叶的手边。
相叶看了一眼那根红色浮线,以及线底下的“1025”。
“至于说这枪么……”樱井拖着长音,似乎平常闲话般,探身摸过那支跟随自己很久的枪,托在手里,枪口转向自己,好像往枪口里探看着什么,“跟你说真用起来其实简单得很……”
啪——
本来坐在对面的相叶不知几时走过来的,一抬脚把樱井手里的枪踢飞出去。
樱井有点意外地抬眼。
看到相叶正站在追光圈里,光束像雨丝从他的头上洒落下来。
——人类的未来。
——新世界的神。
樱井恍然之间似乎看到了被自己亲手抢救下来的神迹,必将载入史册某一个角落的亲身见证。
把测试仪往自己手臂上一点,然后重新往樱井面前一扔,相叶说:
“怎么,想始乱终弃么。”
“……”这回是樱井眨了眨眼。
“世界可不是救到一半说不救就可以不救的东西。”
“……”
这算是神谕么。
对于未来的新世界来说,这一刻又是不是意味着某种非同寻常的意义。
但是谁又在乎那些。
红色浮线游动起来。
相叶和樱井一起看向那个数值。
——799。
对视。
追光圈里从天而降的缎带轻舞。
与四目之间流转的眼波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这可并不是阳春白雪的浪漫好场合。
四下一片尸横遍野。
大概末日不过这般模样。
然而到那时你我之间也不过只需要一束追光,一条缎带,一根红线。
这个世界不完美,也并有没那么让我在意。
然而看在你的份上,就再给它一次机会吧。
无论是创造了你的过去,还是你将去创造的那个将来。
聚光里的新创世纪。
素麻白衣和黑色枪口。
红色浮线跃动起来。
THE END
意外地发现,自己很是中意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