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ブログ
×

[PR]上記の広告は3ヶ月以上新規記事投稿のないブログに表示されています。新しい記事を書く事で広告が消えます。

二十一

 

“你是谁。”

“不认得我了吗。”

“……不知道。”

“没关系。我是你的辩护律师,我姓樱井。”

樱井翔把自己的名片卡在会面室的玻璃隔挡上,坐在里面的太田光瞥了他一眼。

“我不需要。”

“你必须需要。”樱井在外面坐下,“你已经被正式起诉了,必须要有辩护律师。”

“我说不需要。”

“不需要也得需要。”

樱井拿出文件和手账,看着对面的太田。

“社会有之所以成为社会的规矩方圆。无论你成年与否,做过的事就要清楚明白负责到底。”

“你没资格在这里跟我说教。”

“教育你不是我的事,是法律的事。”

“那你还为我辩护什么。”

“我虽然是你的辩护律师,但我会按照你应该承担的法律责任进行我的工作,履行我的职责。”

“……”

“我说得简单一点,以免你听不明白——该法律教育你的,一点也不能少。在法律里不该由你负的责任,一分也不会多——我就是负责来弄清楚这些的。”

“……”

“听明白了的话现在就开始。”

“我要求我的心理医生在场。”

“……”樱井握笔盯着手账上的横线,没有抬眼。

“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

 

 

绕不过去这一关。

樱井自然是知道的。

分手不要紧。分手在精英生活里更没什么要紧。在他们这种第一次见面就上了床难说在一起不是一种长期排遣压力的炮友关系里,就越发显得不值一提。

——那他们为什么会选了那么郑而重之的一套房子。

郑重到樱井在搬走的那天甚至想要对相叶说,不如把这套房子买下来吧,它真的很好。它厨房的操作空间特别舒服,卧室格局也特别合理;它书房里的光线角度极佳,又明亮又不至于过于日晒;它浴室里的空气流通良好,总是留存着一股干燥好闻的味道;它的金属调其实不冷而是能让人静下心来,它就连门把手按下去的手感都恰到好处……它像一个家,它给人归属感。

因为它这么好,才想把它留给你。

可这话当然不仅根本毫无立场可言,想想更不是因为这套房子本身。

在事务所窝了几天,樱井本来准备找几个工作日的白天,趁相叶不在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下搬走,没想到那天开门进屋,已经看到十几个纸箱整整齐齐摆在客厅里。

他的东西,分门别类,收拣装箱。

单是贴着“书”的标签的,就有三五箱。书是最难收拾的了——折腾起来,太辛苦了——因为他这么说,所以特别替他把这些辛苦都省了吗。

就这样,把他进书房,进卧室,在书柜和衣柜里挑挑拿拿挖空一半,再仪式感地完成一次告别,这样的权力都直接剥夺了吗。

一时之间,樱井不知心里翻涌交汇的是被扫地出门的难堪还是被体贴关照的不舍。

他在那些纸箱前站了很久。

 

 

最后放下钥匙离开的时候,樱井想,他竟然好像也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难过。

 

 

从会面室出来,樱井掏出手机。

解锁。到屏幕暗下去。再解锁。再到屏幕暗下去。

他需要联系相叶。

也没什么这么难的吧。难道分手了就还能此生不复相见。

在这场官司结束之前,他都不得不把自己的专业进行到底。

拨出相叶的号码。

响铃很久,无人接听。

也是,应该还是工作时间。

樱井只有编了约时间一起和太田光会面的信息发过去。按下发送的时候,他有一瞬错觉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发出的是什么回不回家吃饭今天会不会晚点之类的家居内容。

嘛,也正常,是需要一段时间来习惯的。

突然恢复单身的生活。

他不想回家。

他新搬的公寓里,十几个纸箱还堆在那里,除了找到“西装”的标签把必须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其他箱子连胶带都没有拆开。

他不做饭,也还全无精力对付一系列的整理。

随便吃过一碗荞麦面当晚餐之后,樱井走进了很久没去过的那间酒吧。

几杯普通威士忌,喝得沉闷平静。

“樱井律师?”

有人走到身边。

樱井转过脸。

“永作女士,这么巧。”

“好久不见你来了。”永作笑道:“一个人?”

“啊,一个人。”樱井赶紧伸手示意请坐。

“最近很忙吧?”永作在旁边坐下。

“也就还是那样吧。”

“听说樱井律师最近接了那个闹得沸反盈天的未成年纵火案,应该有点不可开交吧。”

“您也知道了。”

“影响那么大,每一点进程都备受关注啊。”

“我猜这次的炎上一定又都是,所谓律师果然就是无良,什么垃圾只要给钱也照样有人为他辩护。”樱井拎着杯子笑道。

“樱井律师有点悲观啊。”永作也笑。

“这个也不是悲观。”樱井说:“因为这些看法对我毫无影响,反过来说,要是把我们都塑造成正义斗士,倒是更为难。”

“至少我知道,樱井律师的金字招牌,是为谁辩护得来的。”

“哦?”樱井歪过头,“为谁?”

“为法律。”

“……谢谢。”樱井笑着举杯。

“樱井律师有信心吗。”

“嗯。这个案子的构成有点复杂,所以我不知该怎么表述。无论如何,我会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力而为。”

“这么保守的说法,有些不像樱井律师了呢。”

“……有吗。”

“开庭的话,我会争取去旁听的。”

“那就希望到时我不至于太狼狈就好。”

“那么,我就差不多了。”永作放下杯子起身,“樱井律师也恰到好处就好,毕竟一个人要是喝太醉可没人送你回家啊。”

樱井那时可能确实有一点闷酒后劲儿,脱口而出的话不太受到大脑控制。

“我想问您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今天怎么一句都没有问起……相叶医生?”

“虽然有点失礼……那是因为我知道,没有必要问了。”

“……您知道?”

“虽说各方面都已经足够明显的了,不过……樱井律师今天身上什么别的味道都没有了,只有烟味而已。”

 

味道?

“什么味道……”

樱井回到新搬的公寓时,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有散尽,醉意让他有些反应错位,门把手按了好几次才终于把门推开。

屋里扑面而来一股尘土腥味。是那种完全没有人气也还没有经过任何收拾整理的空房间的味道。有些呛人。

行吧。

樱井其实是明白的。

人家没好意思直说,原来那些在恋爱热浪里神清气爽用心收拾自己的清新气息,已经变成了如今什么心思也没有什么也顾不上精心打理还烟酒不断的单身汉气味。

真是让人无所适从的空间。

走进客厅,按开灯,边解领带边扫一眼堆在那里的纸箱。

再这样把这些箱子堆下去的话,自己身上是不是就该快要有加龄臭了。

至少要从把所有箱子都拆开开始吧。

反正酒劲儿没散尽就这样睡下去明天起来也难免要不清爽,最近也没有容得任何不舒服的余地,不如收拾一阵子把酒精都挥发出去。

本着这样的想法,樱井把堆在最上面那个贴着“易碎轻放”标签的箱子抱下来,拆开了胶带。

里面竟然还是一个封好胶带的纸箱。

樱井怀疑自己真是喝多了,再伸手去扯里面箱子上的胶带。

翻开。

要不是前后离复活节都应该还远,他甚至会借着酒意猜想这是谁寄来的一箱复活节彩蛋。

大大小小用泡泡纸包裹起来的圆球,满满当当塞了一箱子。

樱井的反应依然迟缓。

不是自己收拾的东西,他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脱掉上衣在箱子边坐下,掏出一个包得厚叠叠的球。

东西拿在手上的瞬间他其实已经明白了。

撕开透明胶带,剥开层层叠叠的泡泡纸。

露出里面的玻璃弧面,和纷纷扬扬飘落的碎光。

这满满一箱子全都是——他的雪花球。

当初搬到一起,他把这些雪花球一个个拿出来摆在电视旁边的时候,相叶曾经吐槽过“也没个高低错落吗就这么摊一堆”,他也不予置评只管笑着摆自己的。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不断随手带回越放越多,眼看着电视旁边都要摆不下了。相叶某天夜里躺在他腿上看电视的时候还嘟囔过一句“你那些雪花球再挤就要爆炸了,买个展示架正经摆一摆吧”。

每一个曾经置于幸福空气中的琉璃世界。

洋洋洒洒,细细碎碎。

当时映出的每一个画面有多温热,如今贴在掌纹里的球面就有多冰手。

只拆了一个,已经进行不下去。

樱井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的生活原本已经融合相嵌到了什么地步。他最喜欢最私人最体己的东西,就这样,从融入一个新机体里到硬生生再被剔了出来。

所有关于他和相叶雅纪已经分开的实感,这一刻才定向爆破一般,轰然坍塌,烟尘原地腾起,直弥漫到遮天蔽日。

胳膊架在纸箱边,他捂住了脸。




to be continued





拍手[0回]

PR

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S:攻。

A:看怎么分吧。

S:这也有异议?

A:(小声)你不知道是谁让你以为自己是攻。

 

52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S:自然……而然吧。

A:(嘟嘴掩饰得意)对,他这么以为就好。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S:我有什么可不满意?

A:你不要挑拨我们关系我跟你说。

 

54 初次H的地点?

S:(抿嘴)床啊,当然是床。

A:是我家楼上吧?

S:?

A:你那时经常跑去,吃了饭就睡一觉。

S:那也不是……那就只是动了动手……

A:那也算吧。你还叫我小声点,怕被隔壁的裕介听到……

S:别说了……好吧,阶段性不同(认真)。

 

55 当时的感觉?

S:挺……奇妙的。

A:挺疼的。

S:(张开手挡住红脸)

 

56 当时对方的样子?

S:(继续捧脸)很好看。

A:虽说有点紧张,但还是很迷人的。

S:怎么迷人。

A:又慌,又特别想要。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S:可能是他的名字吧。

A:要不要再来一次?

 

58 每星期H的次数?

S:年轻的时候很多了,现在可能就固定一两次。

A:嗯,其实做得好也不必很多次。

 

59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S:我自己觉得不必硬性规定这些,要是那段时间状态好那就尽管做。大家都很累的话就不要勉强营业。

A:你有是在营业的时候吗?

S:没,没有呀。

A:真的?

S:(笑)硬没硬的我也假装不出来啊。

 

60 那么,是怎样的H呢?

S:是非常好的啊。

A:我觉得这会儿好像不是在问这个了……

S:哦,哦——是怎样的都有。

A48手夸张了,但十几几十总是有的。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S:手法对的话,其实哪里都可能敏感。

A:手法?你还试过别人的?

S:手,手!手对的话哪儿都可以!

A:哪里都可以的话,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弄我耳朵?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S:我这不就是以为你最敏感的是耳朵么……

A:虽然确实也……算了。你知道吗,你其实也是耳朵。

S:我也是?

A:你是听一听我的声音就受不了了。

S:我觉得吧,你最敏感的地方可能是脑子。

 

63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S:此人只应天上有。

A:……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S:我本来有点想说人间犹物,又想还是稍微文明一点。

A:有更文明吗?

S:你呢,你来个文明的。

A:满足我的所有想象。

S:(提气)我输了。

 

64 坦白地说,您喜欢H么?

S:应该是说,喜欢和他做,而不是为了喜欢做才做。

A:其实有时候挺疼的。

S:不喜欢?

A:你这是明知故问。

S:以后我会轻点的。

 

65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S:卧室啊。

A:浴室也不少。沙发也挺多吧?明明车上也有好几次……

 

66 您想尝试的H地点?

S:让他说完我还想尝试哪儿,我已经没什么地方可尝试的了。

A:不是啊,还可以去温泉试试。

S:露天那种?

A:最好下着雪。

S:不,不要了吧。

A:不想看我穿浴衣吗,跨过你去冰箱里给你拿啤酒和汽水那种?

S:(摆手)你赢。

 

67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S:前也要洗有时后也要洗,看情况吧。

A:要看当天做了几次。反正一次以上基本上就是之后也要洗的了。不然脸上头发上都可能会粘起来,没法睡觉的。

 

68  H时有什么约定么?

S:有什么可约定的吗?

A:比如今天不要颜射?

S:(再捂脸)我也并没有很爱……好吗。

A:我就举个例子而已。

 

69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S:在一起之前有过,在一起之后没有过。

A:同上。

 

70 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S:也许值得尝试,也许得到肉体之后心也就跟着归属了。

A:你这想法有点危险哦?也就是说如果当初我不愿意,你可能就会来强的了?

S:我可没有这么说?你是哪只耳朵听到的?

A:被你舔太多听力下降了。

S:(你再给我跑火车?)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S: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A:人家都说了如果,你这等于没有回答。是接受不了吗?

S:是不敢想。

A:不敢想怎么面对我?

S:不敢想如果我犯了法去坐牢你该怎么办。

A:那我可能就会直接来告诉你,不好意思我要去坐牢了。

 

72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S:虽然现在说起来好像有点,但说实话,做的时候从来不会。

A:这不是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事啊,不好意思给谁看呢?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S:这种朋友以后就不是朋友了。不提别的,也太尴尬了吧。

A:朋友,这方面有比我更专业的人?

 

74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S:我不敢说很……可能还行吧?

A:我觉得我可能比他还要更行一点。

 

75 那麽对方呢?

S:是什么让你这么觉得的?

A:谁能让你多硬几次,谁就有资格这么想。

 

76 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S:我喜欢他叫我名字,说……受不了了。

A:别看他平时说话停不下来,但做的时候他话还真不多。不多也好,我喜欢听他喘得不行和熊似的。

 

77 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S:虽然有时候会看不到因为我挺喜欢后入……喜欢看他仰起头,他的下巴线条好看,喉结形状更特别。

A:他会从抿嘴到咬嘴唇,我很喜欢看他那个埋头苦干的表情。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S:不是可不可以,而是没必要。

A:足够满足就没什么太多兴趣换别人了。

 

79您对SM有兴趣吗?

S:(掩嘴)有时会有一点。

A:就知道你有。

S:但是我不沉迷,不沉迷。

A:今天要不要试试皮带(掀衣服看裤腰)。

S:(跟着)可以吗,我怕你会受伤……

A:控制权在我这边,傻瓜。

S:是这样的吗?

A:(摇头,亲S脸颊一下)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S:那应该就是我出了问题,应该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A:这点上我倒是有信心……如果真有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带他去看病(认真)。没关系,治得好的。

 

81 您对强奸怎麽看?

S:很简单,这是犯罪。

A:癖好可以有很多,不应该包括伤害他人。

 

82 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S:……总想多坚持一会儿。

A:有人时不时就想偷懒,总想让我自己动。

 

83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S:可能就是在他家的那几次。我是真的很紧张了。

A:可是因为紧张也更兴奋了……印象特别深。

 

84 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S:太多了好吧。没事总是搞些有的没的,半夜要在浴室做俯卧撑了,喝牛奶从嘴边漏出来直接流进领口了,吃口香糖时又喝热可可了……弄得那个声音,简直。

A:这只是我的日常生活吧!这也叫主动诱惑吗?

S:你的存在就是诱惑,好了吧!

 

85 那时攻方的表情?

S:认栽。

A:虎视眈眈。

 

86 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S:我没有,别瞎说。

A:没有,只有粗鲁一些的时候。

S:我有吗?

A:急色的时候,你是有的。

 

87 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S:那我想,都是他在忍耐了吧。

A:其实那也挺让人兴奋的……

 

88 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S:应该是肌肉型。

A:屁股要翘。

 

89 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S:(伸手示意)如果理想型真的存在。

A:(双手合十)谢谢我的神社。

 

90 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S:领带算吗?

A:椅子算吗?

 

91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S:反正十几岁吧。

A:很含糊哦。

 

92 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S:但如果要是说和男人,第一次的对象就是现在恋人。

A:岂不是另一种意义上你是被我破处的?

S:你难道不是?

A:我们都够死心眼的,是不是。

S:觉得亏吗。

A:没有试过也不确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没有遇到你的话就是真正的亏大了。

 

93 您最喜欢被吻到哪裏呢?

S:我不挑。

A:逮哪亲哪,多亲就行。

 

94 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裏呢?

S:虽说哪里都喜欢,不过特别喜欢腹肌和人鱼线。

A:我喜欢小翔的嘴唇和乳首。

S:你这时候又不文明点了!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S: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能取悦他,我只是自己很喜欢亲他肩上的胎记。

A:就是叫得好听一点……

S:(扶额)

 

96 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S:经常会想的是,这家伙最近的肌肉怎么又更好看了……说真的压力挺大的。

A:真的吗。小翔的肌肉也很厉害啊。

S:也算是被你逼的。

A:那我就是,想我最近没有胖吧。

S:没有,这个真没有。

A:那我就放心吃了。

 

97 一晚H的次数是?

S:最多的时候好像是——(看A)三次还四次来着。

A:加起来可以凑成一夜七次(笑)。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S:这就没什么讲究了,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A:建议是,最好自己脱,让对方脱就难免要被撕坏。

 

99 对您而言H是?

S:是情到深处的必然,是给相爱的人的礼物。

A:(偷偷转头)

S:你干嘛呢?

A:没事,我有点起鸡皮疙瘩。

S:嫌我肉麻啊,那你说。

A:(坐直)是件特别爽的事。

S:……

A:是和喜欢的人一起能做的最爽的事。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S:你说得真好,我从这个距离又爱上了你一次。

A:谢谢你爱我,谢谢你从这个距离注视了我二十年。

 

 



不好意思整了这上世纪的玩意儿。
那天看见,忽然觉着我要是没有自己的相性百问,岂不是不圆满(不理解你的圆满。




拍手[0回]

1 请问您的名字?

S:樱井翔。不,不是桜,是樱。

A:虽然看到桜就会想到桜井但还是要注意字不要错——哦哦,是问我——相叶雅纪,树叶的叶,不是场哦。

 

2 年龄是?

S:花之82组。

A:嗯……嘛,同一组的。

 

3 性别是?

S:你看呢?你是对哪一点有质疑,你看我今天有没有穿旗袍?

A:我也没有穿皮裙网袜……不是啦我们都没那个爱好!

 

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S:这个问题太大了,一句半句的形容不清。只能说,一般人看来,我应该多是沉稳认真的印象。

A:性格……这个即使是问我,我也不太知道呢。可能问我身边的人会更了解一些。

 

5 对方的性格?

S:你是接着他说的问的吗?我在很多场合可能也都说过很多了,他是一个给别人添麻烦自己最难受的人,虽然一直活得非常自由随性,但又是懂得珍惜他人的人。也是那种只要做就能做得好的孩子……

A:打住打住——你也不用这么个彩虹法,这让我还怎么把话往下说。如你所见,他就是这么一个特别善于发现他人优点的人了,虽然这说明的开关一打开就容易关不上,但是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依赖到他成为习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就是这种能给人安全感的人。

 

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S:我其实没有特别明确的印象了……但肯定是在事务所,那时候他不跟我好。

A:你这什么话?谁不正眼瞧谁了?自己没把我放心上就坦率点承认?

S:虽然这么说你还不是说不出个具体时间……

A:你在嘟囔什么?

S:没没,没。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S:就是,看起来运动很好的孩子,是和另外几个同期玩在一起的孩子。

A:你这也叫个印象……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着校服,我当时心想,真不容易啊,要边上学边赶来活动。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S:突然这么问也……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A:是没有吗。

S:不不,正相反。其实能说得出来的太多,反而就觉得都说不出来。长得好穿得帅,就是工口起来也是明亮爽朗的,看不见的平静底下藏着巨大的能量,什么动物都搞得定,干起活来一把好手,苹果皮削得可棒……我觉得,真正的喜欢就是说不出理由。

A:……你这打算让我怎么往下接?我还有说话的余地吗?

S:没关系啊(宠溺笑)没有就不说。

A:(正色)宠我。哦哦还有,屁股翘。

S:(捂脸)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S:你听说过相叶被害协会吗?

A:你几个意思啊?

S:有时候他只是笑一笑都能“哦豁豁豁”地在我脑袋上绕三天。

A:你要这么说?你打呼噜像手机振动我有没有嫌弃过半分——还有,我知道了,就是没事老模仿我这点。

S:你是因为像才更生气吧(捂头)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S:你是指——好了好了你别瞪我我知道了——应该挺好的吧,工作时经常有工作人员把我认成他,还有人分不清我们谁是谁。

A:我觉得你跑题了但我也不知道这题怎么答才对——我们同步率还满高的,想问题的方向也总是一样,另外,他还能猜出全场谁也看不懂的我捏的胶泥。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S:相叶君。

A:你怎么不说实话呢?

S:好吧,雅纪——雅纪baby(捂眼睛)

A:小翔。我一直这么叫他。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S:他的叫法还不够好吗?

A:嗯……baby什么的希望还是分下场合。

S:(眯眼)

A:别在那里想歪!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S:是狮子吧。因为他好像最喜欢狮子。

A:是……我觉得我比喻不出来,不过既然他喜欢驯鹿,我也不反对他扮成驯鹿就是了。嗯?不是扮不扮的问题?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S:保温杯,毛毯,双肩背包,鞋子——来我给你列个清单。

A:内裤。以前也有些七七八八的,像是军帽什么的,但后来就坚持只送内裤——因为最重要的地方当然要最舒适。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S:内裤很好,内裤非常好,毕竟我还想有些地方继续重要下去。

A:你这人,能不能别突然就开黄腔?

S:(指自己)我啊?

A:既然你都把话说成这样了,那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说想要的就是你了。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S:没有什么不满的,只要别再把擦过鼻涕的纸巾给我用就行了。

A:你就是这样,要硬要说的话,我就觉得你能不能坦率一点。你明明就连那什么都能——

S:(拼命捂住A嘴摇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

 

17 您的毛病是?

S:我没毛病?

A:我有花粉症……

S:不是那个毛病。

A:春秋两季。

 

18 对方的毛病是?

S:有时太为别人着想,勉强自己太过。

A:看到好吃的的时候太兴奋,有时候青筋都蹦出来了。

S:(哭笑不得)就说不是那个了。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S:好像没有过。

A:拿我的腿毛玩,还搞什么蚂蚁排队的。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S:(捂半边脸)他已经说了。

A:怎么呢你还好像有点委屈?

S:没有没有,我是觉得你说得太对了。

A:我可能就是把他家马桶盖弄坏呀,买一大袋子雪糕冰箱放不下结果全化了呀,这类的吧。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S:他刚又已经说了,会到我家搞坏我家马桶的程度。

A:(认真)那是什么程度?

S:不知道!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S:约会?(扶下巴)嗯……

A:舞台上吧。

S:(侧目)

A:虽说第一次吃饭呀第一次喝酒呀这样的可能也有,但我觉得,还是在舞台上。你看我干嘛,难道不是你在舞台上先那样看我的吗。

S:你说得对。全对。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S:你听他说……

A:就是很过分那种啊,成千上万人的就那么盯我,把我都盯毛了。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S:我记得……当时是把他盯得捂脸了。

A:后来我就跳他背上去了,他还背着我转圈来着呢。

S:你先等等,不是一次的事吧?

A:嗯……嘛,领会精神,就那个意思。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S:千叶,算吗?

A:那也没有经常……也行吧,算上我家的话,也算是。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S:说起这个有点愧疚,因为每年的平安夜基本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不过我有亲手去贴过灯海的座位贴纸,为了好好点亮MASAKI

A:反正我们生日离得近,我在我们两个一起共生日时买过一束花。

S:怎么不说是什么花呢。

A:因为我发现咱俩的记忆都有点问题了,到底是郁金香还是白玫瑰我已经拿不准了。

S:是玫瑰。

A:你又这么确定。

S:是玫瑰。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S:这个应该挺容易看出来吧(指)。

A:你怎么又不说实话呢?明明是你?一次一次地在电视上告白不厌其烦的那是谁啊。

S:我有吗?

A:我就不说后来那些了,只说武道馆那次。

S:……行吧,你对。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S:怎么说呢……能在武道馆现场直播的舞台上就那么头脑发热……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那是我么。也可能,那才是我。谁知道,大概就是这种程度的吧。

A: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在100个数字里揭开的是12582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S:这个词太重了。轻意说出口,都好像不像真话了似的。我只能说……他是我的世界一。

A:爱是什么?看他的脸就知道他饿了,看见他脚抽筋比我自己还难受,算是吗?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S:叫我一声就可以了。

A:看我一眼就可以了。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S:我不担心这个问题(偷偷侧目)。

A:你是说我不受欢迎吗。

S:那你担不担心我?

A:我不担心,一点都不。

S:这不就是了。

A:(撸袖子)你敢的话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S:(苦笑)同归于尽,听见了吗。

A:我不怀疑,但我也不纠结。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S:那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得想办法确定人安全。

A:很难说,也不是没睡到电话都听不到误机过。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S:虽说满多的,不过……吃寿司的时候吧,总是先伸舌头……看着像和鱼生接吻似的。

A:每次提起我的时候都会抿嘴。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S:那年千叶,他说早就知道我喜欢吃贝类,那瞬间。其实那样的瞬间还有很多。

A:你们知道他手心里的温度吗,特别舒服。他手扶在我背上时隔着衣服都能透进来。那次说我体温高,他伸手过来摸我的脸……明白了吗。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S:在一起时做什么都挺幸福的。

A:做,是最幸福的吧。

S:(拍A肩摇头)别说了,不不不用解释,别说。

 

39 曾经吵架么?

S:没有印象。有也是假吵。

A:对,是为了真亲。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S:就说了假吵了,所以其实都是调情。

A:对,像是我要给他用颜料画胡子他不让什么的。

 

41 之后如何和好?

S:他想让你干嘛,好好照做,懂吧。

A:我给他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S:转世后,一定还要遇到他,就知足了。还能不能做恋人,看缘份吧。

A:遇到我了还不做恋人,你看我同不同意。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S:随时。

A:……

S:你脸红什么。

A:我本来想说,每一次发现你在看我时,我都会觉得——没想到你比我更厉害。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S:我自己不知道。也许安静注视就挺好。

A:你真的,你真不知道自己是多能上手的人。

S:我哪有?

A:我觉得挺好,我自己也觉得,能动手就别光说。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S:我说了我不担心这个问题。

A:除非他不要命了。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S:是百花盛放,我一直这么觉得。

A:……玫瑰,是不能轻意拿出手送人的玫瑰。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S:没有。

A:真没有。我连这里有颗黑痣都告诉他了(掀衣服)。

S:(往下拽)知道知道,不用演示了。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S4公分。

A:你怎么这么直白啊?稍微文明点?

S:(问号脸)我怎么不文明了?

A:说什么呢,还4公分你量过?

S:量过……啊。官方数字不都摆在那里的吗。

A:什么官方?!那个什么时候有官方数字了?

S:……说什么呢!谁说,那个了!

A:那你说什么呢。

S:身高,身高!

A:哦……那有必要自卑?

S:(捂脸)别让我说话了我头晕。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S:我觉得还算是秘密的……吧。

A:我觉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你知道这些年来你选过我多少次吗?

S:我那个就是(挠头)本能反应啊。

A:所以你还以为有什么秘密——你的眼睛实在太能往外说事了,什么也藏不住。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S:我都为来世做好准备了,你说呢。

A:就是不打算放过我的意思呗。

S:你打算放过我吗。

A:放过你,玩个平衡车都没人扶了。你觉得能放吗。

 

=======================================

 

拍手[0回]

二十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呢。”

相叶看着坐在卡座对面的远藤拓实,内心有好多细小裂缝一点点开裂的声音。那可是用多少波恋爱热浪冲刷抚慰,用多少喂进恋人嘴里的布丁才填补修护起来的。

“有事就说,没事我这就走。”他生硬地说。

“干什么呢这是,怎么也得先叫杯喝的。”远藤抬手示意服务生。

“不必了,我什么也不喝。”相叶说。

“听那嗓子哑的,怎么也要喝点东西。”远藤对服务生说:“黑咖啡,加冰。”

“……”相叶很想说我不喝但是又不想当着服务生拉扯这些。“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么多年不见,难道就不能见面叙叙旧吗。”远藤轻松地说。

“我们没有什么旧可叙。”相叶盯着桌面,“更何况我也不觉得你会有叙旧的心思。”

“我们没有旧吗。”远藤眯起眼睛看着相叶。

“……”相叶攥起拳压在膝盖上,像是企图按压住汹涌流动的情绪。

“你重新开始得这么彻底吗。”

“……”相叶咬着牙不出声,抵抗对面压迫过来的强势气场。

这种记忆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不看对方也知道对方在用怎样的目光审视自己,嘴角又挂着哪样的玩世不恭。本能里的抗拒憎恶全都从胃里往上翻,让他反复吞咽才能把一阵阵的恶心压下去。

“挺了不起的嘛。”远藤笑着说:“看看这社会精英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我也不关心。”相叶提起一口气,“叫我出来只不过还是为了以我取乐的话也无所谓,我希望你知道,对于你的一切——我已经毫不在乎。”

“真的吗——”远藤还是笑着,盯着相叶的脸,“我倒是有点好奇了。”

“我对你的好奇也没有任何兴趣。”

“是哪路神仙这么了不起,给了你这样脱胎换骨的魄力。”

话到这里,相叶终于抬眼。

瞪视远藤那魅力十足却令他恶心的脸。

“与其他人无关,懂吗。”

远藤的笑意更深了些,“这么紧张吗,那个人。”

“没有哪个人,我和你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与任何人都无关。”相叶扳直了肩膀,“我警告你。”

“你还是并不真的会说谎。”远藤似乎笑得很开心,“你也许以为自己骗过了所有人,但你骗不了我——当年骗不了,现在也一样还是骗不了。”

相叶已经把拳攥了又攥。

“也许你以为,你如今还能激怒我。”他说:“但事实上你并不能了。”

“哦?”远藤耸耸肩。

“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相叶说着,倒像是逐渐平静下来,“否则我绝不会再对你客气。”

“我倒是有点想见见这个人了。”远腾交叉双手在胸前,身体后仰,“到底什么人,能有本事代替得了我。”

“收起你在全世界那里的优越感吧。你根本没有在我的世界站住过,用不着浪费任何人的人生去代替你。”相叶说:“你搞清楚这之间的区别。”

“那恐怕,很难说呢。”远藤眯一眯眼睛,“毕竟你也知道,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人类。”

“你不配。”相叶沉下声,呼吸也平稳起来。

“何必这么说呢。你明明就……”

“我是曾经很崇拜你。”相叶打断远藤,“因为你所拥有的专业,视野以及超乎常人的认知。我也不否认,也许到如今你在专业领域仍然是优秀的。但可惜。”

“可惜?”

“可惜,你是个反社会人格的病人。”

 

 

相叶坐进车里扣好安全带转动钥匙踩油门的瞬间,车窗后视镜里,当天最后一抹夕阳的残光凛过。

 

 

雅子:他怎么会回来的。

雅树:不重要。

雅子:他想干什么。

雅树:随便他想干嘛。

雅子:他还会把我们……

雅树:闭上你的嘴。

雅子:我害怕……

雅树:有什么可怕的!

雅子:我们会失去……他吗。

雅树:叫你闭嘴了,他和你,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轮不到你来怕。

雅子:他,只是他的吗。

雅树:他和你和我和我们……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交集。你知道的,不是吗。

雅子:我知道。只是……

雅树:还只是什么。

雅子:我还是有一种,我们一直都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雅树:那只是你的错觉。他从头到尾,都只和他一个人在一起过。他从没有把我们任何一个放出去,你知道他对他有多重要了。

雅子:我想……

雅树:你想什么!你什么也不许想。

雅子:我只是想要一点温度……

雅树:你别不听话,你不听话我对你不客气。

 

 

要关不住她了。

快要关不住雅子了。

不能放她出来,会吓坏他的。

雅子是女生。

雅子特别怕疼。

一疼她就会忍不了跑不见了。

浴室里水声流动,相叶雅纪在沙发里扯着大拇指上的脚趾甲,咬牙用力一撕。

血珠水滴般钻出来。

疼得钻心。

“怎么,干什么呢?”从浴室出来的樱井走过来。

“没事。能帮我去拿个创口贴来吗。”

——听话。

——雅子听话。

——只有他,只有这个男人,我谁也不能给。

 

 

是夜,当指尖用力从樱井胸肌划到腹肌,像是想要浓墨重彩地写下什么时,那场划破平和寂静的大火沿着电话线烧了过来。

火舌冲向夜空,像抑制不住的某种预示,爆烈地吞噬着曾经风和日丽里的狂热浪潮。

相叶知道。

还有什么未知名的所在,恐怕已经跟着一起失火。

 

 

“介绍一下,这位是检察院请来的远藤医生,他将负责为公诉方提供精神鉴定方面的协助。这位是太田光的心理辅导,相叶医生。其他在座当事方与检察院的各相关人员,请注意对本次调解协商的内容对外保密。”

“那么,今天的庭外协商就正式开始。”

相叶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他不知道会在这个场合见到远藤。但无论远藤会出现在这个案子里的原因是什么,以他的专业能力,公诉方的胜算显而易见地获得了压倒性优势的提升。起诉恐怕已成定局。相叶一时想不出,一旦起诉,还能有什么律师是有能力有把握赢得了这一场的——或许,他也不是想不出。

相叶不停转着笔。

并不知道远藤全程盯着他翻飞的笔尖。

“相叶医生。”

协商结束相叶走出会议室时,身后的声音叫住了他。

他不想停留,但又不得不转身。

“远藤医生。”他礼貌地站定。

“又见面了。”远藤微笑。

“有事吗。”

“意外吗,在这里见到我。”

“没什么意不意外,这样牵涉影响甚广的案件,公诉方也需要精神鉴定的专家,这很正常。”

“我倒不知道什么影响,我也没兴趣。”

“那你为什么会来。”

“我为你而来。”

“……”

“我只是因为看见了你的名字,才会同意来。”

“请你自重。”相叶已经转身。

“我会找到他的——”远藤在他身后说:“那个令我好奇的人。”

相叶没有停下。

经过楼道下楼梯穿过大厅,一直到走出法院的大门。

 

 

雅树: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雅树:他会去找——他吗?

雅树:他到底想干什么。

雅树: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

 

 

——没有。

相叶知道,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那个享受他人痛苦为乐的人。

“我回来了……”樱井当天回家进门的时候,相叶正坐在餐桌边等他。

——你不要管了,雅树。

“时间正合适,饭刚刚做好。”相叶从桌边起身给樱井盛饭。

——你管不了。

“今天怎么样。”相叶坐在樱井对面拿起筷子。

——别乱来。

 

 

雅树:如果是这样,那不如及早告诉他。

雅树:你在害怕什么?

雅树:你怕他知道你的过去吗。

雅树:你怕他接受不了,我们吗。

雅树:如果他是值得你这么在乎的,那你就应该不必害怕。

雅树:如果他是值得你绝对谁也不能让的重要,那你就应该相信他能接受,以及相信你。

雅树:也才不枉自从和他在一起,我们就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不是吗。

雅树:即使是陪了你这么多年,有多不舍得,大家也还是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不再需要我们。

雅树:当他能够陪你一起吃饭,教你怎么用电脑,接纳你的漫画书,看得懂你捏的粘土,用你用过的纸巾,发现你戴眼镜的习惯,在危险时刻挺身保护你——陪你玩游戏的萌萌果、大个子保镖狮王、二次元专家IT太郎——大家不就都已经陆续安心离开了吗。

雅树:我们都替你高兴。

雅树:最后只剩下和你最亲近的我和雅子。

雅树:之前雅子因为过于害怕不安而忍不住想要跳出去——是在床上时没错,我劝过她了她不肯听——你硬是靠自己的意志力把她划过他胸口的动作接了过去。自那一刻起,雅子也走了。因为她知道,你已经没什么需要她教给你和帮助你的了。在这段关系里,你已经不再为自己的性别迷惑煎熬,也不再执着于是否只因为自己不是女性才会遭受那样的背叛和折磨。

雅树: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雅树:最像你的我。

雅树: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雅树:可能也只有这最后一件事了。

雅树:让他知道,你的全部。

 

 

“小翔有没有亲眼见过——人格分裂的真实案例?”

“去翻开检察院的那张底牌,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远藤拓实——尽管去见见这个混蛋吧。”

 

“我搬。因为你的书实在是太多了。”

——雅树,你还在吗。

玄关处,樱井离开的关门声轻响。

——你真的走了吗。

相叶低头,看着最后一滴水沥出。

        ——这次,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to be continued






拍手[0回]

十九

 

樱井用钥匙开门进屋时,正坐在餐桌边吃饭的相叶意外地放下了筷子。

“我不知道你要回来。”他从桌边起身,转身想要再拿个碗出来,“你说一声,我就等你一起吃饭了。”

“我吃过了。”樱井脱了鞋,没有脱上衣,也不解领带,直接走到餐桌边坐下,“你不用拿碗。”

“哦……”相叶转回身。

“坐。”樱井抿抿嘴,朝相叶示意,“我有话和你说。”

相叶沉默着在对面坐下。

此时距离两人上一次在这张桌边的不欢而散已经过了将近一周。

说是有话,相对却还是先安静了一会儿。

“你是一直睡在事务所么。”相叶问。

“不重要。”樱井说。

“一周不回家,不重要吗。”相叶又说。

“一周不回家,你也没有问,不是吗。”樱井抬眼,“你在等我相信,是吗。”

“等你相信什么。”

“等我相信。”樱井嗓子里有点发紧,似乎要说出接下来的话是件相当有阻力的事,“一直以来和我在一起的,只是你多重人格中的一个。”

“……”

“是吗。”

“……”

“回答我。”

“那你相信了吗。”相叶看着樱井的眼睛。

樱井盯着他看一会儿,似乎有些费力地吸口气,“你这么说,就说明你知道自己有不止一个人格这件事,是吗。”

“……”相叶垂下睫毛,不置可否。

“就说明——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出现了另一个人,并且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对话——是吗。”

“……”

“他和我说了什么,你也清楚,是吗。”

“……”相叶仍然沉默。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似乎有些悲伤,在樱井眉间若隐若现。

“饭要凉了,不介意吧?”相叶拿起筷子,从碗里夹起米饭送进嘴里。

有些东西,从眉间到眼底,从唇边到喉咙,樱井用反复的深呼吸将它们消化。

“远藤拓实。”他慎而重之地将这个名字吐了出来。

相叶正夹起一块炸鸡的的筷尖顿在空中。

“既然你都知道。”樱井说:“那么我告诉你,我去找过他了。”

收回筷子,夹起的炸鸡送进嘴里,相叶用力嚼着。

清脆的牙齿咀嚼声,在安静的空气里回声了般。

“以及……我也想知道。”樱井接着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你和他的事。”

相叶不停嚼着,好像不记得该咽下去地嚼着。

樱井知道自己此刻这番话并谈不上什么理直气壮的立场,谁的过去都有它不被触动的自由,也没有任何必定要向谁交代的义务。但自己和相叶的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又何曾谈得上有理有据有立场,更何况——如果这个名字竟然是要以这样一种假“他”之口才能出现的,那自己在这种戏剧化的超展开里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比起他今天听到的一切,他如今在这段关系里,手里真的还剩下了什么吗。他还有什么机会成本可害怕失去的吗。

他偏要问。

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从你20岁时开始。”

 

 

——樱井律师,知道才刚满20岁时的相叶雅纪是什么样的吗。

 

 

那时他还是医学院的学生,分配到我的科室来跟着我实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与众不同。

他的眼睛,异乎常人。

听你说话盯着你看时会发光。

通常眼睛这么清澈见底的人并不适合做精神科医生。并不是说他无法洞悉他人的心理状态和精神世界,而是这样的人通常共情太强,深入他人的精神和心理时恐怕会很痛苦。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清楚他人的痛苦是什么样的,才会知道怎么做是有真正有效的。

是,我当然知道,这话是一个年轻人怎样的理想主义。

不过,很打动人,不是吗——你现在这个年龄,一定特别能明白。

我就是这么被打动的。

我知道他崇拜我,我也对他说过这样是不行的。

但我想你应该也是了解他的,这样的话挡不住他。总之,就是那样开始了。

没人能拒绝得了相叶雅纪。

我至今也这样认为。

这一点,相信樱井律师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知道那是不对的。但有些事确实身不由己。他毕业后就来到我的医院,我们一直在一起。他的共情能力给了他优秀的判断力和分析力,但也给了他更多辛苦。

他很优秀,也很受欢迎。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不知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暴露的,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捅出去的。

他遭遇了一些比较可怕的对待。你知道,那个时候的医院,总有一些处于灰度界限里进行研究的试验类项目,精神科这类模棱两可的项目就更多。因为我们关系的暴露,他的精神可能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情绪状态十分不稳定,鉴于这种情况,当时医院方面就建议让他接受一下这些项目的帮助。

他不肯接受。

为了帮他,我们不得不采取了一些强制性措施。

他反抗得非常激烈……因此也经历了更加难熬的一段时间。

你不用那么看着我。

人生难免如此,总要经历一些完全意想不到的无妄之灾。

你不要小瞧了他。

你也很难想象他最后是怎么让自己脱身的。

相叶雅纪,在众多精神科专家的眼皮底下,分裂出了至少三个人格。

三个人格独立成型的程度几乎让所有专家都相信了。

然而精彩的还远不止到这里。他不仅呈现出了三个完全令人信服的人格,而且还在项目组有针对性的治疗过程中显现了顺从的接受,逐渐让另两个非主人格的人格进入了稳定的休眠状态。最后,他以各项目指标的稳定状态离开了项目组,也离开了医院。

说真的,我简直想给他鼓掌。

之后我就出国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再回来,竟然能见识到现在这样一个相叶雅纪,他果然是从不会让人失望。

看樱井律师的表情——大约也是见识过了。也对,他能和你开始,本来也应该是为了摆脱前半生的困境——谁知道他会给你呈现自己的哪一面呢。

那般精彩的表演。

堪称以假乱真。

怎么,樱井律师可别跟我说——你相信了。

 

 

“现在告诉我。”樱井的目光扫过对面相叶的眉梢眼底,鼻梁下巴,锁骨肩膀,甚至是拿筷子的标准方式,“我应该相信吗。”

“你指。”相叶把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吞下去,放下筷子,看向樱井,“什么。”

“你认为呢?”樱井喉咙里已经抽得很紧。

“关于你从没相信过的那些吗。”

“有些事我的确从没相信过,但我试图去相信了。有些事,我本来从没怀疑过,现在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怀疑。你说讽刺吗。”

“你要怀疑吗。”相叶盯着樱井的眼睛,“那些本来你从没怀疑过的事。”

“我不知道。”樱井努力从不断封闭的喉咙里挤出声音。

“那就说明,你已经怀疑了。”相叶也哑着嗓子,倒是浅笑了下。

“你想让我怀疑吗?”樱井被这笑刺了一下,直痛到手指尖。

“你知道吗,小翔。”相叶略微向前倾身,双手合十抵住下巴,“无论是相信还是怀疑,都没有应不应该。”

“……”

“相信就相信,怀疑就怀疑。”

“你就不想解释些什么吗。”

“同样,无论相信还是怀疑,都不需要解释。”

“我根本不想怀疑。”

“你没有怀疑,你相信了。”

“相信?”

“你选择了相信令你怀疑我的那些事。”

“我不是……”

“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

“……”

“你想要说的,应该也说完了。”相叶从桌边起身,伸手收拾碗筷,“那我想,就到这里了。”

樱井想说,就到哪里?

到哪里?

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

他试图打开完全闭锁的喉咙,但是失败了。

“我这两天就会搬走。”相叶转身把碗筷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

水声,碗筷磕碰声,在沉默里交响。

“你不用搬。”樱井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两只手扶在餐桌边,他想起刚刚搬到这里的那一天,他们在这张桌上吃了五次里总有一次难吃的炒饭,东西都还没收拾利索,就因为摄入了过多盐分而不务正事去了。他想起了这张餐桌上曾经的一日三餐,铺过的报纸赶过的时间,时间明明不长却像历经过数次四季,一时竟有些难以起身。

直坐到相叶关上水龙头,水声收尽。

“我搬。”樱井终于扶着桌面站起身。他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想必是因为自己明明没吃饭却硬要说吃了。

“怎么,你以为我没地方住吗。”相叶平静地把碗倒过来沥水,“我不缺钱。”

“我搬。”樱井只是边转身往外走边说:“因为你的书实在是太多了,折腾起来,太辛苦了。”

你的书就不多吗。

然而相叶没再说话。

直到玄关处关门声轻响。

相叶低头,看着最后一滴水沥出。

他才把手里倒过来的碗放下。

 

我是在等你相信。

等了整整七天。等过了一个上帝创造世界的时间。

却并没有等来我想要的那个相信。



 
to be continued



 

拍手[0回]


青灰色天空,青灰色广场地砖,青灰色结团的雾气。

坐在长椅上的樱井翔抖开手里的报纸。

油墨似乎都被洇湿,隐隐约约地浮起一层重影。

晨光熹微,空气湿冷。

广场上只有他一个人。

以及四处散步且飞且落的鸽群。

相叶雅纪走过来,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下。

樱井吸吸鼻子,翻过一页报纸,再抖一抖。

旁边坐下的相叶也不说话,打开了手里的纸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只甜甜圈,不紧不慢地吃起来。

报纸抖动和纸袋窸窣的声响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有些突出。

甜甜圈嚼得起劲,相叶又从风衣兜里掏出一盒利乐装牛奶,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樱井把报纸翻得哗哗响,也压不住他吃东西的动静。

“还有很多椅子。”樱井沉声说。

“唔?我知道。”相叶咽一口牛奶,喉咙里咕嘟嘟的响声樱井都能听得见。

“你为什么也在。”樱井只能又说。

“这是我的台词。”相叶边吃边说。

“谁通知的你。”

“谁通知的你就谁通知的我。”

咕嘟咕嘟,唔噜唔噜。

“……”樱井提口气,“你能不能别再吃了。”

“怎么,你也饿了吗。”相叶翻开纸袋,“我这里还有。”

“我不吃!”

“哦,我以为。”

“今天的任务并不简单。”

“我知道。”

“连个实际内容都没有告知,通常不会有好事。”

“我也知道。”

知道你还吃得下,就不怕等下吐出来吗。樱井心想。

虽然相识已久,但他和相叶其实并不算认识。

身为特工,本来就没有什么认不认识的存在。全世界都不认识自己,才是安全的。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实名姓,只有一个代号能拿去和对方的脸匹配。

樱井只知道,身边这个满广场的长椅不坐偏要坐在自己身边,满嘴东西吃得一身渣子,吸牛奶吸得喉结滑动起伏——的男人,代号为“A”。也许与自己的“S”相同,是取自姓名首字母,也许是——他关心那么多干嘛,和他有关系吗。

这些年里,他们在执行不同的任务时碰到过,也共同执行过同一任务,算同事也算搭档,非同事也非搭档。他们之间谈不上了解,却可以称得上共过生死。虽然同属于能力出众的高等级,比起行事风格严谨缜密的樱井,相叶从来都显得比较“随机应变”。

就像这样忽然之间出现,又可能会毫无预兆地消失。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樱井从报纸上抬眼,望向广场远方的海岸线,“各种自由随性。”

相叶顺着他的目光一起望过去,“那边,真像是地球呢。”

樱井不明所以地转头,“什么意思?”

“大片覆盖的蓝,一种俯瞰地球的地球感。”

樱井看着说出这话的相叶,手上正捏着刚掏出来的甜甜圈,嘴边还挂着刚刚吃上一个蹭的巧克力碎,不知自己为什么就能笑出来了。

“你可真是……”他舒口气似地靠在椅背上,“还吃得下啊。”

“不是啊,既然你说不吃,这个也不要浪费了,等下也不能带在身上。”相叶说着,把手上的甜甜圈一块块撕开,朝周围扔下去,“分给它们吃吧。”

“喂——”樱井稍微瑟缩了一下,“你别乱来好么,等下这些鸽子都扑过来。”

“怎么会呢。”相叶笑得一脸温柔。

也是奇怪。平时这些别说你把食物扔出去,就是拿在手上也早都飞过来扎堆的鸽子竟然都像是受过训练一样,跟着相叶手里抛出去的面包糖渣乖乖地在眼前脚边飞来飞去。

远处的海天交界,一轮桔色光晕正毛绒绒地冒出头来。

“日出了。”相叶说。

“嗯。”樱井应。

“可以许愿呢。”

“谁跟你说的日出可以许愿。”

“你有什么愿望吗。”

“……你呢,有什么愿望吗?”

“我吗。”相叶看着四下飞舞的鸽子,“我希望世界和平。”

樱井看着被鸽群围绕的相叶。

羽翅扇动之间,闪现一双那样温柔清亮的眼睛。

桔色绒球半跳出海面。

“那,我想要做一回这里的鸽子。”

 

 

到达指定地点,看到那么多熟悉但也只知道代号的面孔时,樱井心里已经意识到不妙。

这次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特工考核了。

聚集这么多的同等级特工在一处,并且不告知任何关于执行任务的具体内容。这多半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的实战任务考核了。目标任务是真实存在,执行任务的特工则由某种方式随机抽选。通常这种用来完成考核的任务危险等级都是最高的,历届考核都有在任务中不幸牺牲的特工。

这其实就是一种淘汰机制。实际上直接随机抽选某个特工来执行任务即可,却偏要把人都聚集到某个天涯海角不知处的地方来,大概算是一种偏执无谓却有必要传承下去的仪式感吧。

毕竟干这一行的,心里边儿要是没点支撑,时间长了总是不好过的。

樱井稍微有那么一点紧张起来。

却并不是为了自己。

想起那个吃了一肚子甜甜圈的家伙,不知怎么就攥了一手心的汗。

 

 

抽出自己那张扑克牌握在手里的时候,樱井心想,这随机选取的方式还真是足够简单粗暴。

在无数几何镜面墙相隔的狭窄空间里,樱井从余光里发现了就在隔壁的相叶。

他不知道,相叶是否会抽中那张代表执行考核任务的鬼牌。

A。”他轻声朝相叶叫道。

相叶转过脸来。

“这么巧。”他笑。

“你抽到了什么。”樱井却不大笑得出来。

“嗯?”相叶在片三角形镜面背后露出半张脸,“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抽到了鬼牌吗?”樱井直白问道。

“唔嗯。”相叶抿着嘴摇头,“没有哦。”

“真的?”樱井盯着他的眼睛,“鬼牌就代表要执行考核任务,你知道的吧。”

“所以就说了呀。”相叶抿嘴笑着,“我这里是安全的。”

“……”樱井还是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在说谎。”

相叶在一片余裕里顿了一下。“没有。”

你不会说谎。樱井心想。

“考核任务可能极度危险,你不要逞强。”他说。

“什么话。”相叶把手里的牌揣进了兜里,“既然你也说了,这是考试,能有什么逞不逞强?”

“……”樱井竟然没法反驳这话。

“你走吧。”相叶在镜面墙背后闪身消失。

 

 

扑克夹在指间,樱井在几何镜面里看到了自己久违的真实笑容。

 

 

离开指定地点时,相叶仍然没有完全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盯着自己手里那张黑桃A

不可能。

他抽到的明明是张鬼牌。

他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到翻开牌面时,会变成了这张黑桃A

他把牌揣进兜里时明明——

轰!——

相叶正想要转身回头的瞬间。

身后建筑物高层传来一声巨响。

爆炸气流夹裹着滚烫的硝烟和玻璃碎屑从头顶倾泻而下。

 

 

青灰色天空,青灰色广场地砖,青灰色结团的雾气。

坐在长椅上的相叶对着自己手上的一张扑克牌出神。

牌面上的油墨似乎都被洇湿,隐隐约约地浮起一层重影。

晨光熹微,空气湿冷。

广场上只有他一个人。

以及四处散步且飞且落的鸽群。

他抬眼,望着身边飞舞穿梭的翅膀。

——“我想要做一回这里的鸽子。”

哪有这样一语成谶的。

真会有一只是你么。

混蛋。

究竟逞强的那个是谁。

低下头,相叶把那张洇湿的黑桃A攥进了掌心。

 

 

有人走过来,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下。

“还有别的椅子。”相叶蹭一蹭眼角。

“我知道。”

一张报纸被抖开,哗啦啦作响。

相叶转过脸。

S……”

“怎么,今天没有东西喂鸽子了吗。”樱井翻开报纸,“坐在这里发呆。”

“你……”

“我什么,你以为我真变鸽子了不成。”

“你——”

“我就算是要变鸽子,也是为了把这广场上的鸽食都吃光的。”

“你这个——”

“现在你不喂了,我还变成鸽子图个什么。”

“你这个混蛋——”

“怎么,你哭了吗。”

“闭嘴……”

“你真以为我会死啊。”

“我叫你闭嘴。”

“虽说最后我的手也确实有点抖——”

“我说闭嘴!”

 

 

抱歉。

我今天没有带吃的。

但为了满足你的愿望——

只有把自己喂给你了。

 

 

扑过去吻住樱井的相叶,惊得脚边几只鸽子振翅起飞。

鸽羽扇动扑叠,卷起不知名姓的脸庞掠影,漂洋过海。

 

 

——THE END

 

 

 

手里攥着纸巾的相叶雅纪擤着鼻涕。

盯着片尾字幕的樱井翔眯起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说……”

“唔?”

“你确定……是这么一部电影吗?”

“唔?什么意思。”

“你确定,这是《变身特工》?”

“应该没错吧,我说了……”相叶咕哝着浓重的鼻音,用力擦着鼻子,“要那部有鸽子的。”

樱井歪歪头,觉得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探身把碟片盒从一堆纸巾团里拎出来,定睛一看。

“你这个……”他哭笑不得,“你这租的什么啊?”

“嗯?什么。”相叶接过来,咕哝着嗓子读出盒子上的名字:“爱在鸽群起飞时。”

“……”

“……”

“好啊,你骗我看GV。”

“我,我没有?”

“你说谎。”

“我没有!”

“没有吗。”

“再说,再说这也不是GV啊?这顶多不就是个俗套一点的爱情,爱情动作片?”

“我知道。”

“知道你还说……”

“因为接下来就要变成GV了。”

“什么……”

“还什么什么,过来——”

“唔……别,我鼻涕还没擦干净呢……”

“怕什么,等下……一起擦。”

“可是纸巾……好像都被我用完了。”

“没关系,可以用你刚刚用过的。”

“那怎么行……”

“再罗嗦……再罗嗦你就都给我吞下去。”

“还是用我用过的吧!”

 

 

字幕走完.黑屏







禁止套娃。
禁止一梗多用。
禁止看不成电影自己拍。




拍手[0回]

1个彩蛋

 

樱井坐在牌桌一头洗着手里崭新的扑克牌时,壁炉里的火正烧得不熄不烈,恰到好处。

相叶推门走进来时,身上的白西装亮得有点耀眼。

樱井的唇角勾了勾。

“坐。”他朝桌子的另一边伸手示意。

相叶看他一眼,在桌边坐下。

“今天想玩点什么?”樱井两手抽替洗着扑克。

“你为什么留了这套白色的给我?”相叶看着他说。

“什么?”樱井抬眼。

“我准备了两套西装给你选,对吗。”相叶说。

樱井蹙下眉,放下了手里的扑克,“怎么,今天的戏不准备演了吗。”

这种一上来就挑明了两人事实关系的模式,还是第一次。樱井有点意外,不知道相叶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黑白两套西装,你为什么选了黑的。”相叶只接着问。

樱井看看自己黑色西装的袖口,有点不明所以,他根本没在选,他随手拎起一套就穿上了。他急着进场,根本没在顾及什么衣服的款式颜色。

至于他为什么那样急着进场——进来这间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独特空间——他并不特别想承认那个理由。

“没什么特别?”樱井照实回答的:“我只是随手。”

“随手?”相叶歪着头看他,“你不觉得,是我比较适合黑色吗。”

“……”樱井再蹙下眉,“黑色白色,有什么重要吗?”

“因为我穿黑色比较帅啊。”相叶说得理直气壮。

樱井感觉有点恼火起来。他从鼻孔里出气,“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穿黑色不帅,是吗。”

“是我穿比较帅。”相叶似乎觉得这点还需要说理十分匪夷所思,“并不是你穿不帅。”

“随便怎样都好。”樱井不耐烦地拧起眉头,“如果今天这戏不想演了,我就先走。”

“你给我坐在那里。”相叶说:“我大老远把你接来,你知道等你这个空档等了多久吗?”

樱井自然是知道的。他如今不比从前,工作行程排得密不透风,即使是说想要和从前一样直接从工作现场拉人就走,也真都不再是那种可以随便走得了的规制了。他知道这一次和相叶见面已经和上一次相隔超过了两个月。

——他为什么急着进场?

难道不是他自己已经有些急不可待按捺不住?

明明自己站的是个被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立场,倒先性急起来,这是他并不想承认直面的原因。按道理说,他想要的东西相叶已经完全兑现承诺给他了,他已经没有必要配合这种变态戏码。可他不仅一次次来了,还一次次颇为乐在其中。

“既然知道我时间紧迫。”心里想的是不如就从今天这场悬崖勒马,嘴里说出来的却全不是那么回事,“不如就快点进入主题吧。”

“怎么,对我今天搭的这个牌桌没有兴趣吗。”

“不是有没有兴趣……你是想赌一把吗。”

“你说对了。”相叶倾身向前,“我想和你赌一把。”

“赌什么。”樱井问。

“我赢了,你就把身上的黑色西装还我。”相叶微笑。

还你,樱井心想,都是你的,还什么还。

“怎么玩。”他重新摸回桌面上的扑克,越发焦躁起来。

“你都还没说你赢了想要点什么?”相叶说。

樱井想说我什么都不要,心里却知道那并非实话。他是有想要的东西,但是却一直没能真正说出口,或者是他不可能说得出口。

樱井一时没有出声,相叶于是又说:“没关系,什么过分的要求都可以。尽管提。”

樱井握着牌,抬眼盯着对面的相叶。

“什么过分的,都可以?”

“你提得出来,我就做得到。”

“……那好。如果我赢了——”樱井说:“我希望你今天能,吞下去。”

相叶显然是稍微意外了一下。

他当然也不是听不懂樱井所说的那个“吞下去”是指吞什么。

“有意思。”相叶笑得更深些,双手放在牌桌上,他说:“好啊。”

“那么。”樱井深吸口气,坐直,把扑克牌按在桌面上,“玩什么。”

“越简单越好,越快越好。”相叶说:“——抽鬼牌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着急,如此正式的戏台,竟然只是儿戏般的抽鬼牌。

樱井把洗好的牌扣在桌面上推向相叶。

也不知道是谁想把正反黑白颠倒过来,赌注竟然是一套不同颜色的西装。

相叶从桌上揭起牌面。

倾身抽取,目光交错。

一线模糊了彼此立场的恍惚,几回合眉目间无言的交锋。

 

 

樱井手里还剩一张红心A,和相叶已势成胜负对半开的终局。

“这里是安全的。”相叶手里捏着两张牌,忽然说。

“你想说什么。”樱井盯着他。

“这里是绝对安全的。”相叶盯着自己的牌面说:“不必总是等我的车去——你可以放心,随便抽时间过来。”

“我为什么要来。”

“你为什么不来。”

“我不来,不是因为这里不安全。”

“那是因为什么。”

“我不来,自然有别人会来。”

“没有别人会来了。再也不会有别人来了。只有你。”

“……”樱井看着相叶的眼睛,“你说谎。”

“我没有。”相叶迎视他的目光。

“你就是在说谎。”

“我说了没有。”

 

 

有没有——他又真的在乎吗。

樱井笑了笑。

“我抽了。”

毫不意外,樱井知道抽进来的会是鬼牌。

并且他几乎是故意一直盯着那张鬼牌,直到相叶把他手里的另一张A抽走。

樱井起身,脱掉了黑色的西装上衣。

“还你。”拎着西装,他指了指胸口上绣的黑桃A图案,“你手里的是这张,对吗。”

相叶仰起脸,“你一早知道我的牌面吗。”

“黑桃A,最大的王牌,这就是你的牌面。”樱井笑道:“所以你穿上才比较帅。”

“……”

“而你想要把我变成你养在这个玻璃鱼缸里的金鱼,还要告诉我这里很安全。”

“……”

“我走了。”

“站住。”

“我输了,赌注也还了。你还想要什么。”

相叶也从桌边站起来。

白得耀眼的西装从身上脱下来,卷成一团摔在牌桌上。

“我想要——”凑近樱井耳边,相叶说:“吞下去。”

 

 

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即使是鱼也不会是金鱼。

但你既然提到了金鱼。

就大概也听说过那个毫无科学依据的七秒记忆吧。

如果我真想把你当成金鱼,又要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这个安全的玻璃鱼缸里——那我是不是就需要用六秒的时间,给你留下永远忘不掉的记忆,让你离不开这个鱼缸呢。

六秒。

六秒钟,吞下你想让我吞的东西。

喉结滑动。

吞咽乳白。

我做到的话,你可要记得住。

 

 

——我没有说谎。

 

 

拍手[0回]

1个彩蛋

 

“你来了。”听到有人走进来,站在壁炉前的樱井没有回头。

“我说……你就一定要把这个房间弄成这样吗?”相叶站在四下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环顾,“怎么连那张沙发都没了。”

“外面在下雨。”樱井手插在西裤裤兜里,冷淡地说:“来的路上有没有湿鞋。”

“你就关心这个?”相叶看一眼脚下踩的厚重地毯,虽然脚掌触感还是一样的绒滑温暖,但分明就已经换成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花色。“我脱了鞋进来的。”

“所以。”樱井盯着壁炉里燃得正旺的炉火,“我已经特意让人生了火。”

“我想你大概应该知道——我是被你的人塞进加长车里带来的。”相叶盯着樱井西装马甲背后的腰线,“一滴雨都没淋到,绝不会弄湿你的地毯,你尽管放心。”

“哦?”樱井转过身,上下打量一遍相叶,“那你为什么把鞋脱了。”

相叶的脚趾在地毯绒里缩了缩,没说话。

“光脚是一种性暗示,这你懂的吧。”樱井看着他身上颜色亮丽连袖口上都印了花的西装,“还有,你今天这又是穿的什么衣服来。”

相叶转一转手上超大颗的珍珠戒指,低下头,“今天在拍广告。”

“对了对了,你现在都已经是广告代言排名榜前几位了。”樱井一拍手,“就没想过该怎么报答报答我?”

“你不要说的像这些全是靠你得来的,好吗。”

“怎么,不是吗。”

“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没人说不是你应得的。”樱井朝相叶走过来,“你和我完成了交易,给了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会得到你应得的。”

“我应得的靠的是我自己。”相叶说。

“你这么认为?”樱井挑起眼皮看他。

“即使是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相叶扬起下巴,“那也是靠我自己给的。”

“……”樱井笑得有一点复杂,“这倒有点意思。”

“我想也是挺有意思的。”相叶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不然你也不至于又把我绑到这里来。”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樱井走到相叶跟前站定,“谁绑你了。”

“不是你吗,你自己也说了,我们的交易应该已经完成了才对。”相叶倒也不退缩,“你现在这种行为该不该算是一种骚扰。”

“你自己老实说。”樱井再上前半步,贴紧相叶,“要是你真不愿意,有没有人能强迫你到这里来。”

“……”相叶舔舔唇边。

“你今天这条裤子——”樱井伸手按在相叶屁股后,“是不是有点太紧了。”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相叶也捏一捏樱井紧绷的西裤,“只有你一个这么有料?”

“你这算是一种不服输吗?”

“没想跟你争输赢,今天就是想跟你不分上下。”

 

 

樱井本以为相叶这句只是一句字面意思的话。

没想过里面的一语双关弦外之音。

直到那些什么剪裁上好的马甲西裤和繁花绚烂的西装衬衫都被从身上扒下来,直到那两条包裹紧实的裤子都被甩到一边,直到——两个人69体位地滚在像是无边无际的地毯上。

樱井才明白,那个“不分上下”的真正涵义。

为什么连那把唯一复古沙发都不见了。为什么壁炉里炉火烧得哔剥作响火星蹦跳。为什么铺陈换了全新更厚更软更绒滑的地毯。

又是一个早有准备。

又是一个做足了功课有备而来。

今天他就是想要这个体位来干——而自己又何尝真的想过拒绝?

说是从工作现场被塞进车里带来是没错——但实在难说他真的有抵抗过。

他们的交易早就完成了是没错——可他有没有一时一刻真正忘记过这个男人这个房间以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有天知道。

仍然有戏服,但已经没剧本。

没有剧本,你已经是得过奖的演员了,该知道自由发挥要怎么处理,不用我多说了——相叶如是说完,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壁炉前候场了。

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不是吗,为什么他还愿意来配合这种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表演?

他想要的……真的已经得到了吗。

脸埋在相叶腿间时樱井想,人可真是贪得无厌的,自己现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嘴里手里都被彼此身体的一部分填满,他想,他又来不及细想。

直到掌心粘腻,口腔发烫。

是下雨天没错,可炉火是不是也烧得也有点太旺了。

或者正因为是雨天,湿气才会被蒸腾成热气,不知道是自己额头的汗还是对方腿间出的汗,陷入一片泛滥里。

可是谁也没有放开对方。

越呻吟,越呼吸困难。越吸吮,越喉咙喷火。

射到头晕眼花,呛到且咳且喘。

直到粘稠体液喷溅了满脸。

镜像一般,完成了一次交换转移。

 

 

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吗。

这是交易,我想要的你已经给了,你想要的我也理应给你。

我想要的,只怕你给不起。

不妨说说看?

我想要——

 

 

你。

的愿意。

 

拍手[0回]

14、怎么运动不是动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嘿。

再胖也不娶老婆:(已读)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嘿,理我一下。

再胖也不娶老婆:干嘛,吃饭呢发什么信息?显得多没礼貌,赶紧放下。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我就想问问你……她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特意来看你,你还想赶人家走?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不是,我是真的饿得不行了……

再胖也不娶老婆:这不是正吃烤肉呢吗,说什么饿?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是烤肉,但这个,这个吧……

再胖也不娶老婆:怎么呢,不就是你说想吃烤肉,人家才特意做了烤肉饭便当带来?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我是说想吃烤肉,但我没说让她自己做啊……

再胖也不娶老婆:难得人家这么有心意,你还有意见?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不是,你这么说,怎么从刚刚开始就没见过你动过一下筷子?

再胖也不娶老婆:我这,我这是要减肥。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你减什么肥?你又不娶老婆!

再胖也不娶老婆:我减不减肥还要通过你同意吗。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我是不同意,你已经够瘦的了。

再胖也不娶老婆:好了,扯到哪儿去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尴尬。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没有,真不是。你都不觉得尴尬的话,我有什么好尴尬的。

再胖也不娶老婆:我尴尬什么?我又不是人家的前夫。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个词……

再胖也不娶老婆:怎么,这不就是个事实吗。除非你还没有放下。你还没放下吗?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我没放下什么?正因为我是她的前夫,我才知道她做的便当不能吃!

再胖也不娶老婆:那,话也不能这么说。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怎么,你自己也一口吃不下去,不是吗。

再胖也不娶老婆:我说了我是在减肥。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我现在是在坐轮椅,但我并不是下肢没有知觉。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说些什么东西。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你多胖多瘦多少斤……在我腿上时我一清二楚好吗。

再胖也不娶老婆:客,客人还在呢,你胡说什么??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我说什么了?我就说点实话啊。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一点都不觉得失礼吗?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失什么礼?

再胖也不娶老婆:当着人家的面就,就说这些有的没的(怒)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说真的,如果真有什么失礼之处,那也是咱俩几乎连一筷子都没动过。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不是饿得受不了了吗,赶紧吃啊!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我怕吃坏了肚子今晚就没法运动了。

再胖也不娶老婆:运什么动?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不跑步也能做的运动啊。

再胖也不娶老婆:(对方正在输入中)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慌什么,这话她又听不见。

再胖也不娶老婆:我没有慌(怒)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那你到底是想不想做嘛。

再胖也不娶老婆:做什么?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运动,啊。

再胖也不娶老婆:我看你是有点上瘾,在这轮椅上……是不是?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那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再胖也不娶老婆:什么办法,我看这就是你的新癖好……

跑不跑步都能运动的笔杆子:别说得这么难听……再说,明明是你主动提出来的,难道你并不喜欢?

再胖也不娶老婆:……

 

 

“你们两个怎么不吃东西?”从厨房里端出一锅汤来的时和对餐桌边的两个男人说:“吃饭还都不把手机放下。”

“嗯咳。”相叶清清嗓子,手机扣在桌面,从桌边起身,“我去接点冷水。”

“我做了汤啊。”时和转头看他。

“不不,我就是要喝点冷水。”相叶摆摆手。

“哦……”时和端着汤锅转回头,本来准备把锅放在餐桌中间,结果一个回身脚就踢在了樱井的轮椅上。

“啊!”一声惊叫,锅里的汤翻溅出来。

一阵杂乱,伴着时和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烫到的连声道歉,相叶吓了一跳地转回身。

“没事没事,放心,没烫到我。”

相叶瞪着樱井。

站在轮椅旁边的樱井。

正利索地从桌上抽出纸巾擦拭洒在轮椅上的汤汁。

“还好你躲得快……”时和跟着一边收拾一边擦了把汗,“太不好意思了,我来。”

“放心吧,小事。”樱井把桌上的锅挪开,发现了来自相叶的注视。

“躲得挺快啊。”相叶朝他笑一笑。

“啊,啊那个——”樱井这才意识到,自己从轮椅上起身闪避的速度,和他这段时间以来表现的还不能脱离轮椅的恢复状态,完全对不上版。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呐。

再胖也不娶老婆:(已读)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呐,回我一下嘛。

再胖也不娶老婆:(已读)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时和走了就没和我说过话了,还在生气吗。

再胖也不娶老婆:(已读)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看在我新改的名字的份上,别生气了。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耍我耍得很开心是不是?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没有,谁啊,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老实说,你可以不再坐轮椅已经多久了?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也没多久……

再胖也不娶老婆:说(怒)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我说我说,就,五次而已。

再胖也不娶老婆:我问你多久——你倒是数了个清楚?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你就知道我真是心怀愧疚的(心)

再胖也不娶老婆:你那分明是心里有鬼!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我的错,绝对是我的错。我明天就去把轮椅处理了,别生气了。

再胖也不娶老婆:那,倒也……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怎么?

再胖也不娶老婆:倒也不用那么急,万一还有个什么用,又现着急。

再不原谅我就下楼跑步:有个,什么用?

再胖也不娶老婆:……

 

 

相叶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甩。

“你是不是真的想大半夜下楼去跑步?”

“没没。”樱井笑着凑过来,“终于肯说话了。”

“我跟你说我还没原谅你。”相叶双手交叉在胸前。

“我知道我知道,绝对是我的错。”樱井笑道:“你就说怎么罚吧。”

相叶斜睨他,“你很喜欢我自己动吗?”

“我,我没——”

“我看你恢复得这么好,接下来就给我运动个够。”

“什么意思……”

“动到我满意为止。”

“嗯……那个动,是……”

“还说?再说就真只能下楼跑步去运动了!”

“来了来了,我来——到您满意为止。”

“还有。”

“还有什么?”

 

——想再要我在上面,动到我气消了再说。



拍手[0回]

十九

——“如您所见,昨天夜间发生在这一段山路间的重大车祸目前仍然还在处理现场及勘查取证的过程中。那么在今天早些时候,出事车辆已经在本段弯道下二十几米的山坡处找到,出事车辆损毁严重,还可能曾经发生燃烧。车内发现两名成年男子,很不幸,发现时两人均已罹难。”

 

——“这起车祸的特殊之处在于,根据现场救援人员的口述,发现车内两名遇难者时,两人都身处汽车的后排座位。那么,出事当时车辆是由谁驾驶的呢?”

 

——“根据现场车痕勘测及出事车内情况的鉴定结果来看,在这个弯道处的临时停车带上,留有排气管尾气凝结滴落的痕迹以及与出事车辆轮胎吻合的纹路,也就是说,出事车辆最初应该是停在临时停车带里的。那么为什么,根据涉事货车司机的回忆,当时出事车辆会是突然几乎以横向驶出的方向出现在弯道中间呢?据货车司机说,他当时吓了一跳,已经立刻鸣笛示警,但该车辆完全没有反应,依旧横向驶向道路中间,导致他在弯道处处理刹车不及,撞在该车尾部位置上,将这辆德产三厢车直接推下了山崖。”

 

——“关于近日一起颇为离奇诡异的车祸,网络讨论及媒体关注度都很高。这大概并不仅仅是因为这起车祸过程本身显得神秘离奇,而是车祸当中的两名遇难者身份,更为引起广泛的关注和影响,甚至可以说是,轩然大波。两名遇难者中,一名为国会最年轻的议员,另一名则是他的秘书。据坊间风传,遇难车辆被发现时,两人都身处车辆后排,且据有消息称,两人是以紧紧相拥的姿势最终遇难的。”

 

——“最近一起被戏称为‘桃色坠落’的离奇车祸广受关注。经过对遇难车辆及现场的反复勘查,并进行多次事故现场还原推断后,近日这起车祸可能的真相已经基本浮出水面。出事当晚,该车由都内开往该段山路,并将车辆停在弯道处的临时停车带内,而后由于该车未将手动刹车拉起,而致使车辆轮胎从本来具有一定倾斜坡度的停车带内逐渐滑出,向着山道下坡的方向,横向冲入道路中央。从道路后方驶来的货车躲闪不及,将该车直接撞击出山路,坠落山下。”

 

——“该起事件再一次为车辆行驶及停车安全敲响警钟。提醒市民注意,在任何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泊车停留,请在停车的同时即将手动刹车拉起,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悲剧。”

 

——“涉及桃色丑闻的离奇车祸蝴蝶效应不断,在车祸事实本身已经基本搞清之后,该事件的影响仍迟迟不退,且有愈演愈烈之势。近日神秘财团法人江藤修二再次发表声明,明确表示自己与该起车祸中遇难的最年轻议员樱井并无任何瓜葛。对于此前曾有记者拍到樱井出席其小女儿钢琴会的照片,更提到二人可能已经到达谈婚论嫁的程度,江藤严正指出媒体不要捕风捉影,他将保留对名誉损坏的追究权利,希望此事对于江藤家的骚扰可以到此为止。”

 

——“国会最年轻的议员殒命山崖,令人唏嘘。而这位最年轻议员的姓氏,也让人们再次想起了多年前的一起药物事故。这一当时以自杀谢罪盖棺定论的事故近期随着车祸事件再次被翻出,并对前因后果,涉事人员,牵涉利益进行了全面以及更为详尽的再调查。有评论家认为,嗅到了此事件正在露出即将揭开冰山一角的味道,值得进一步保持关注。看来,由一起车祸引发的政经风暴,仍将持续一段时间。”

 

……

……

 

 

车灯闪烁。

鸣笛声作。

相叶眯起眼睛,看不真切。

这里是——山路中央吧。

但是,怎么会……

啊。

是因为——那个吧。

瞟一眼前排座位中间的手动刹车。

电光火石之间。

相叶笑了笑。

 

 

如果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你问起我,关于手动刹车的那码事儿。

——你到底是,不记得拉起手刹,还是……故意没拉?

——你猜呢?

其实是因为我也没有答案。

我不记得啦。

别追问我。

我当时正忙着要送你下地狱,哪会把这些事情记得这样清楚?

 

 

当把车在停车带里停下,回头,看到樱井和大小姐像是互相倚靠在后排睡着,生怕自己再一次想起那个搂着大小姐在后排睡着的樱井,生怕自己想起那个孩子样的樱井而前功尽弃,相叶利索地扯了扯自己的一双白手套,转身就向后排扑了过去。

那一瞬间里,他其实隐约感觉到,自己踢到了座位旁边的什么东西。

等等。

那一瞬间会有那么大的力道吗?

谁知道呢。

这种事情就和信仰一样啦,信则有,不信则无。

总之别再追问他,他真的不记得了。

 

 

尾声

遗物清单:

西装一套,衬衫、内衣各一件,袜子、皮鞋各一双,领带一条,领带夹一只,手表一只,公文包一只。

请您确认。

对了,由于事件特殊,除了调查文件,我们还翻动查看了衣服各个口袋里的物品,除了在西装上衣内兜里发现了一张看似提取物品的单据以外,并没有其他特殊。另外,这张单据由于被血迹浸透,已经没有办法辨认出原本的内容,但以单据的类型来分析,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普通的日常物品。

请您节哀顺变。

 

 

“老头子,老头子——”

“啊?什么事?”

“这一袋是什么东西啊?”

“啊?哪个?”

“不就是这个袋子,放在这里已经多长时间了?”

“啊,那个啊,给客人洗好的衣服啊,还能是什么?因为是熟客,而且有特别嘱咐,所以我特别分开放在一边的。”

“客人的衣服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来取?”

“我也……那客人还是好久之前那次相叶君带来的呢,还特别嘱咐了我,所以我记得……”

 

 

——麻烦您,把这件衬衫清洗干净,熨烫平整,掉了的扣子我应该都捡回来,没有缺了,麻烦您把扣子好好钉回去……总之,就是最好能让它像新的一样。

——对了,还有这双手套,也一样,麻烦您把它处理到越白越好,白得耀眼。

——之后……我应该会来取的。

——应该。

——所以无论多久,您帮我留好它。

 

 

樱井翔人生里的最后一个清晨,站在镜子前,他似乎在里面看到了那样一副情景。

 

 

镜子里,他拍马杀到,回绝了所有什么婚不婚约不约,宣布从此开始以自己一个人的身份重新开始,他才不信这个邪人不轻狂枉少年什么的,总之就丢下一大套帅到不行的话以后扬长而去。

然后他攥着一张纸条,去取回了一个久违的袋子。

拿着那个袋子,来到相叶雅纪身边,在他面前,把里面的衬衫拎出来,展开。

相叶就一脸意外地看着他。

他就回他个一脸得意,接着把衬衫给相叶换上,塑料薄扣从上到下一颗颗亲手系好,然后贴近相叶,伸手把折进去的衬衫领子翻出来,抻直展平,摆成一个漂亮的角度。

满意地看看以后,一脸得瑟。

相叶就对这件一如簇新的白衬衫惊讶得合不拢嘴。

趁他还在惊讶,他就再像变魔术一样从袋子里把那双白手套掏出来,在相叶面前一晃。

相叶肯定就会说你这是——

他就会把下巴一扬,嘴角一勾,说:

 

 

“我用这个国家的智慧,还你新的白衬衫和白手套。”

“因为还要你做我一辈子的司机呢,怎么能连一套新装备的诚意都没有?”

“怎么,觉得耀眼?”

“那不是因为白衬衫和白手套,那是因为我。”

“那是因为,我正面对着你。”

 

 

THE END

 



拍手[0回]

プロフィール
HN:
No Name Ninja
性別:
非公開
最新コメント
[01/31 句號。]
[01/02 AIBAAIKI]
[09/20 都是飒女孩]
[09/20 都是飒女孩]
[08/26 AIBAAIKI ]
カレンダー
08 2024/09 10
S M T W T F S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P R
ブログ内検索
忍者カウンター
Copyright ©  -- 飒踏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 --  All Rights Reserved
Design by CriCri / Material by White Board

powered by NINJA TOOLS / 忍者ブログ / [PR]